暗道糟糕。她從初中開始就臨摹霍銘徵的硬筆,這麼多年沒寫,刻在骨子裡的記憶卻像編寫好的程式碼,隻要一觸,程式自然執行。老太爺的手指輕輕一叩,付胭冒出冷汗來。這時書房門被敲響。霍銘徵開門進來,目光隨意地從付胭身上掃過,而後落在老太爺身上,“爺爺,原來你在書房。”霍老太爺摘下眼鏡,“找我有事?”“這麼晚了怎麼還不休息?”霍銘徵解開襯衣最上的釦子,邁步而來。付胭捏緊的手指悄然鬆開,可心跳又隨著加快了。“二...深夜,霍銘徵等到付胭睡熟了之後,在她額頭上落下一個吻,才掀開蓋在他腰腹上的薄被。
他赤著腳走到床尾拿起腳凳上的浴袍。
深灰色的浴袍往後一揚,蓋住了勃發的背肌,腰帶隨意束上。
之後他拿起手機走到露臺,一邊滑動螢幕,單手點了一支菸,晃動的火光照得他的臉部線條愈發的立體深雋。
螢幕上顯示一個未接來電和一條簡訊。
未接來電沒有備註,是不認識的號碼,然而那個號碼又發了一條資訊過來:我是傅寒霖,找你有點事。
青白的煙霧繚繞在霍銘徵的眼前,模糊了他眼底的清冷。
他眯了一下眼眸,撣了撣菸灰,回撥過去。
兩秒後,電話接通。
五分鐘之後,霍銘徵帶著曹方曹原往地下車庫而去,之所以沒有吩咐曹方將車子開到大門外,是怕萬一引擎聲吵醒了睡夢中的付胭。
車子是從莊園的側門離開的。
半小時後,車子開入一傢俬人會所,是傅寒霖的地盤。
霍銘徵推開門進去的時候,傅寒霖已經坐在裡麵了,包間裡隻有他一個人。
嘴角輕勾,“傅總好雅興,深夜擾人清夢。”
門口亮著一盞燈,傅寒霖戴著眼鏡的視力勉強,但這一眼,看見霍銘徵脖子上的痕跡。
大抵因為霍銘徵麵板白皙,又穿了件黑色的襯衣,所以脖頸上的痕跡尤其明顯。
他雖不喜風月,但到底是個男人,那個痕跡是什麼,一目瞭然。
是一枚吻痕。
霍銘徵是從金陵名邸過來的,那裡住了什麼人,他很清楚。
茶杯裡的水潑了出來,傅寒霖不動聲色放下茶杯,拿了一張紙擦手,“霍總,請坐。”
霍銘徵抬了一下手,曹方曹原止步站在包間門外,等霍銘徵走進去,他們把門關上。
他坐在傅寒霖的對麵,長腿交疊,眉目一貫的冷漠。
傅寒霖開門見山,將手機裡的照片點開放大,然後放在茶幾上,推到霍銘徵麵前,“我這兩天去了一趟蘇黎世和裡昂,這是盧娜的妹妹安莎畫的畫。”
盧娜。
霍銘徵眼眸微眯。
他當然記得這個名字,她就是給付胭下了慢性毒藥,致使她身體虛弱的人。
而他著實沒想到,傅寒霖去蘇黎世居然是為了這件事。
看傅寒霖這架勢,是要和他站在一條線上了?
他拿起傅寒霖的手機,看著照片裡的畫,是一個男人的側臉,之所以判定是男人,是因為模糊幾筆的短髮輪廓,和眉骨,但五官很模糊,看不清長相。
並不能從上麵提取到什麼有用的資訊。
“什麼意思?”他將手機放下,推回到傅寒霖的麵前。
傅寒霖:“我去了蘇黎世之前付胭住過的那棟房子,在信箱裡看到洛韋沃斯精神病院寄來的收據,盧娜支付了安莎往後二十年的醫療費用,所以我就走訪了那家醫院。”
二十年的醫療費用。
這對於普通人來說,是一筆钜款了。
霍銘徵眸色微斂,到底是什麼人願意花這麼大的價錢,要付胭肚子裡的孩子的命?
傅寒霖將昨天的所見所聞,言簡意賅地告訴給了霍銘徵。
當聽到晉城的童謠時,霍銘徵的眼神閃過一絲精芒。
“怎麼?”傅寒霖捕捉到他的異常。
霍銘徵摩挲著左手拇指上的白圈,“沒什麼,就是覺得對方費盡心機,沒想到在安莎那邊留下了破綻。”
事實上,在那個叫盧娜的女人意外去世之後,霍銘徵曾經派人調查過盧娜身邊的人,知道盧娜唯一的妹妹在那家精神病院,可是得到的有用資訊,幾乎為零。
“按照傅總所得到的資訊,那個人極有可能是洛韋沃斯精神病院的病人,我說得對嗎?”
傅寒霖眼神平靜,“不錯,但洛韋沃斯精神病院是羅蒙特家族的,外人拿不到患者的資訊,你是繼承人,對你而言應該不是難事。”
雖然他知道霍銘徵現在還沒有真正的接手羅蒙特家族,但作為繼承人,首先就是那個家族裡的一份子。
“的確不難。”霍銘徵指尖在沙發的扶手上輕叩兩下,眼神冷銳,“隻是我不明白,傅總找我,是單純地想要患者的資訊,還是別有所圖?”
“我是為了付胭,”傅寒霖直視霍銘徵的眼睛,回答得不假思索,“我不能讓她平白無故遭此劫難。”
霍銘徵眼底的寒芒一掠而過。
傅寒霖果然還是對胭胭不死心。
他起身,清冷道:“傅總回去等我的訊息吧,感謝你親自走一趟並告訴我這麼有用的訊息,等事情結束找出幕後黑手,我和胭胭的婚禮,你一定要來參加。”
“婚禮?”傅寒霖眼神探究地看著他。
霍銘徵眼底含著溫柔的笑意,“我和胭胭剛在一起,現在說這個的確為時過早,但她身邊的豺狼虎豹太多,我想盡快將她娶回家,好讓其他人別再癡心妄想。”
而他,也的確很想盡快讓胭胭成為他的妻子。
說完之後,霍銘徵對傅寒霖微微頷首,脖頸上的吻痕在燈光下愈發的明顯刺眼。
傅寒霖視線微頓。
離開會所坐上車後,霍銘徵解開了襯衣上的兩顆釦子,拿出手機,撥了一串號碼出去。
電話響了兩聲,對麵接起。
對方語氣恭敬道:“銘徵少爺。”
“索倫,我要洛韋沃斯精神病院的所有病患的資訊以及監控,儘快。”
電話那頭的索倫愣了一下,之前銘徵少爺就調查過那家精神病院的某個女人,沒想到又重啟了。
不過這些不是他需要考慮的問題,他需要做的就是絕對服從霍銘徵。
“是,銘徵少爺。”
一束霓虹從車外照進來,霍銘徵掛了電話。
曹方雖然沒聽見霍銘徵和傅寒霖說了些什麼,但從霍銘徵吩咐索倫做的事,便可知曉一二。
“霍總,您相信傅寒霖說的話嗎?”
霍銘徵垂眸看著自己的手,右手食指上有一道淺淺的咬痕,是今晚他和付胭做的時候,被她咬的,他的目光流連其上,眼神溫柔。
他攥起手指,看向窗外,眼神逐漸冰冷,“不能盡信。”
隻是傅寒霖說的晉城童謠令他產生了警惕,因為晉城管轄範圍內,有一個縣城的名字叫通縣。
這個地方,令他印象深刻。這潑天的富貴終於輪到她了嗎?千載難逢的機會被她遇上了,她沒理由不抓住。她費勁將傅寒霖攙扶起來,正好有一位服務生過來,“女士,請問需要幫忙嗎?”“我老闆喝醉了,我送他去休息。”她麵不改色地說,“麻煩你幫我開一間房間。”要扶著一個身高將近一米九的大高個,著實吃力了一些,為此她還崴了腳,鑽心的痛和飛黃騰達比起來根本不算什麼。她將傅寒霖扶進酒店的房間,腳踝疼得她直冒冷汗,她隻好將傅寒霖先放倒在沙發上。傅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