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4章 穩中求全

的聲音,便趕緊披上衣服,開啟房門,苦著臉道:“阿母,一大早的幹什麼呢?”馬氏見孫禮一副萎靡不振的樣子,氣不打一處來,“你不是公子親衛?”“公子一大早就起來,你還在賴炕頭!”孫禮一驚:“公子出門了?”“沒有,”馬氏沒好氣道:“公子去灶房做飯去了!”孫禮聽了,這才鬆了一口氣,“阿母別嚇唬我啊!我這也是難得才晚起一次,之前跟著公子時,我都比公子起的早。”他心道好不容易回來見內人一趟,大半年不見,這不要幹...第874章

穩中求全

迎接袁熙的便是船隊首領糜泰,他是個身材高大的壯漢,雖然還不得到五十,但臉上已經被海上的風霜侵蝕出了道道溝壑,皮服黝黑粗糙,伴隨著道道乾裂,顯然是在海上奔波多年了。

他見到袁熙時異常激動,見麵就趕緊下跪,袁熙把他扶了起來,看到其神色,知道應該得知了授官的事情,不僅心裡感嘆,無論是在那個朝代,入仕幾乎都是各行各業人士最終想要的歸宿。

隻有工作時間長了,才深切感受到其他行業麵對的難題和阻礙,在權力麵前都可以迎刃而解,而沒有這個,便會橫生波折,諸事坎坷,鬱鬱不得誌抱憾終身的大有人在。

袁熙前世的時候,就深深體會到麵對權力層級時的無奈,這是人類社會至今為止無法擺脫的普遍現象,若不想自我欺騙,便隻能麵對麵對這個現實。

但袁熙也明白,商業一旦沾上權力,權錢結合,幾乎能控製這世上所有的事情運轉,這是極為危險的徵兆,很容易走向萬劫不復的境地,這是他竭力要避免的。

袁熙對糜泰道:“我準備加快建立和倭奴國之間的穩定航線,最起碼要先在沿岸建起海港碼頭,以及足以護衛的城寨。”

“這之前我想要讓些倭奴土著學習漢話,再次出航的話,是不是等來年開春比較好?”

糜泰低頭沉思一會,說道:“單論海上航行,往南走的話,冬天是是東北風最為合適,而去往北麵,夏天東南風最為合適。”

“但倭奴國在海西的東北方向,其實怎麼走都頗為困難,遠不如從遼東及朝鮮半島出發容易。”

袁熙深以為然,在海船尚處於發展階段的漢唐,遠洋航海大多時候唯一能利用的是夏冬兩股季風,而這兩股都是沿著西北和東南方向這條軸線的。

所以即使指南針是北宋纔出現的,但之前中國航海業已經足夠發達,尤其是近海航行有很多辨別方向的辦法,並不是說沒有指南針就不行了。

而從倭奴國到大陸便容易的多,冬季少雨,且風力穩定,即使偏航,也能夠在漫長的海岸線上找到陸地。

這也就導致,從海港商路發達的徐州江東一帶,去倭奴國的方向是東北,和季風方向並不重合,且夏季東南季風多變,雷雨風暴頻發,很容易錯過正確方向,導致漂流到外海遇難,這也是為什麼唐朝鑑真和尚數次出海遇難的原因。

袁熙點了點頭,和他猜測的一樣,彼時航海即使沒有指南針,經驗豐富的船長也有辦法找到正確方向,就是難了些。

就像馬鐙一樣,你拿過來用,你的敵人也會拿過來用,這種東西有沒有辦法進行技術封鎖,隨便打掃一下戰場就都明白了,所以最後大家還是回到了同一個起跑線上。

後世唐朝鑑真和尚之所以五次東渡失敗,在於他船是私造的,找人也是以自己弟子出海為主,又因為出海隻能尋找當地官府鬆懈的時候,往往並不是最合適的季風時節,種種因素結合起來,不失敗纔怪了。

“雖然受天氣影響,也多少有些偏差,且隻有經驗豐富的老人才能做到減少疏漏,但總體上來講,除非天氣非常惡劣,偏向的可能性倒不是很大。”

糜泰老老實實答道:“靠的是太陽,風向,晚上的星象,海流,以及鳥類飛行的方向做綜合判斷,其要點是算好航行距離,因為很多特徵在靠近陸地時和遠洋中並不完全相同。”

他想了想,問道:“你們現在海上航行,靠的是什麼指明方向?”

這也是為什麼袁熙至今沒有急著拿出指南針的原因,他倒是一直在尋找磁石礦,並找人做了幾個樣品,效果還算滿意,關鍵問題是,一個新技術如何推行。

指南針對於航海的促進作用無異是有的,但大不分時候是氣候特徵多變的遠洋航行,而東海這邊的洋流方向已經被經驗豐富的船長熟知,方向反而不是個大問題了。

就像鑑真和尚東渡的初衷可能僅僅是為了弘揚佛法,但其帶過去的中醫,書法,建築,雕刻,豆腐,茶葉,漆器,瓷器等製作方法,還是一定程度促進了倭奴國的技術進步,尤其是造船和航海,最後在明朝反噬了回來。

袁熙對於技術在文化外傳中所起到的作用,是異常慎重的,文化交流是件好事,倒也有可能產生預料之外的後果。

所以指南針等航海術,袁熙暫時不想外洩,首先要保證自己勢力在倭奴國的主導地位後,方纔會考慮這些。

為了統治,將倭奴國變為奴隸也不是個好辦法,反噬起來的代價也很大,袁熙準備走的是先佔領沿海據點,興建港口城鎮,等形成正軌,整活水平上去了,當地原住民自然會產生依附心理。

所謂同化,讓外邦之人慕威懷德,兩者缺一不可,前者是保證有組織震懾不軌之心的軍事實力,後者是擁有讓外胡羨慕的生活條件,其才會主動願意歸化。

說白了,這德不是孔孟之道這種大道理,而是給予人類對美好生活的嚮往的渴求,沒有物質生活便沒有精神生活,過得連人家都不如,人家會相信那套孔孟之道嗎?

所以說拋棄一切虛的,自身發展纔是硬道理,這也是為什麼袁熙急著去倭奴國建立港口的原因,這是極為漫長的百年大計,越早越好。

他和糜泰談了自己的想法,糜泰極為敬服,跪拜在地說道:“使君想法振聾發聵,這開疆拓土任重道遠,隻怕單單以小人之能,獨力難以承擔啊。”

袁熙笑道:“沒關係,你放手去做,缺什麼人儘管找我,我來幫你找,不過他們隻負責港口內事,海上之事,皆以你為主。”

“你先回去好好想想缺什麼人,到時候我在東海四州給你找人。”

糜泰聽了當下領命,趁著他去叫倭奴國土著的當口,糜貞偷偷對袁熙笑道:“聽到東海四州,妾纔想起來夫君已經是名震天下的一方諸侯了,幽州渤海青州徐州,皆是自古有航海之風俗,且民風彪悍,如今四州人才齊聚,將來前景很難不讓人期待呢。”

袁熙笑道:“是啊,海外風險大,但是機遇也多,人要是固步自封,很容易喪失進取心,而未知的海洋給了人無限的可能。”

“不過可惜的是,現在也隻能著眼於倭奴國,下南洋的通道,大部分都被江東堵住了,如今和他們的關係不算好,要不是提前得到了棉花種子,我可能要懊惱好幾年。”

糜貞點頭道:“確實如此,不過也不是沒有辦法,江東船隊多是在海岸外五十裡處航行,現在糜家南下的船隊,至少要遠離海岸一百裡,便能避開江東船隊。”

“現在的問題,”她猶豫了一下,說道:“是甄家船隊和糜家船隊雖然時有溝通,但也有航路衝突,在同一地買了貨物,浪費了船隻的事情。”

“糜家和甄家都心知肚明,但礙於糜家當時還是外人,也不好互相走得近了……”

袁熙笑道:“現在伱變成自己人了,是不是可以考慮合併的事情?”

糜貞臉上一紅,“妾身確實有這個想法,就看夫君了。”

袁熙想了想,笑道:“合成袁家商隊也不是不行,但這樣一來,權力容易集中,雖然最是方便了,但未必一定都是好處。”

“我的想法,是糜家甄家都拿出一部分,重組到我名下,已三方的名義行商。”

糜貞有些迷惑,兩家變三家,這不更亂了嗎?

袁熙見了,解釋道:“外藩開拓,最怕的就是主事之人野心太大。”

“要是袁家商隊有主事人想要據倭奴國自立怎麼辦?”

“他們航海經驗豐富,又有武器堅城,難不成我再組一支船隊去打他們?”

糜貞這才恍然,笑道:“原來如此如此,三方製衡,隻有有一方起了異心,另外兩方也能製約,果然是好想法。”

“夫君的眼光比妾高遠多了,妾隻是看商事,但夫君看到的卻是國事啊。”

袁熙心道由不得自己防備,歷史上這類養虎為患的事情太多了,一旦失控便很難回頭,就像東漢放棄漢四郡被高句麗趁機崛起一樣。

現在公孫度家族和高句麗處於膠著態勢,兩邊誰也吃不下誰,公孫家族野心是有的,但實力並未跟上,眼光似乎也不太長遠,袁熙本以為公孫度會向自己求援,但至今那邊也沒有訊息。

這讓袁熙看不到公孫家族的誠意和眼光,對麵難道等著天下平定,啥都不做就要要好處嗎?

但既然兩邊僵持,袁熙也樂得坐山觀虎鬥,他今後兩年的攻略重點實在幷州的河套平原,中原這邊暫時是要採取守勢了。

因為從劉表的信中來看,荊州士族抗拒外人的心理很強,投靠袁熙的荊州士族也是寥寥無幾,既然如此,袁熙也不用熱臉貼冷屁股,等曹操再次攻打荊州,那些士族自然會後悔。

荊州守是很難守得住的,漢末大部分城池修建的並不牢固,襄陽等要衝遠沒有後世宋朝時堅固,被動採取守勢隻會被人拖住,所以袁熙讓陸遜回到了壽春伺機而動的同時,加緊構築江淮防線,隻要淮水不失,曹操便沒有辦法。

正在這時,糜泰帶倭奴國土著過來了。

(本章完)原因是交戰環境所致。以袁熙離開後,幽州兵的經歷為例,在這一年內雖然沒有大的戰爭,但小規模衝突卻是十天半月就能有一次,積累下來,一年十幾甚至幾十次的遭遇戰,對於兵士也是極好的鍛鍊。而且雖然袁熙每次帶的兵可能並不多,但很多時候都是採用了輪戰製,很多時候都會補充輪換兵員,讓所有人能有大戰的經驗。這幾年下來,袁熙有目的在收斂實力,並沒有將所有人都同時拉上戰場,這一方麵是為了防備關外胡人,另一方麵也是眼下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