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4章 絕不放過

壯的陶眠說話,而是問楚隨煙。“你學不會這最後一式,是否與練習的對象有關?銀票的心看上去是塊實心鐵砣子,冇有什麼恐懼或渴望的東西。”楚隨煙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是噢。”“是什麼是,”陶眠削了他的後腦勺一記,少年哎呀一聲,雙手抱住腦殼,“師父的心當然也是肉做的,彆聽你姐姐胡說。”“我錯了小陶師父……”關於楚隨煙學不會《天儘六變》最後一變這件事,他們三人僅僅拌了幾句嘴,就翻篇兒了。不會就不會,在陶眠這裡...陶眠采了一圈藥,回來之後,就看見一隻“蘑菇”蹲在道觀門口悶聲哭。

他一驚,從背影認出這是他徒弟八果。

“小果子?怎麼蹲著?”

八果淚流滿麵,說不出話。道觀裡麵的程百裡也著急。

“真的是族長?為何不說話?族長,我……”

他麵前有一塊磚翹起一半,他的眼睛又不能視物,一不小心就卡在其上,身體失去平衡,即將跌倒。

“哎,你不要動——”

陶眠要去扶他,但有一個人比他更快。

是藍枳。

她用自己的手臂穩穩地扶住程百裡。

程百裡嗅到一股淡淡的香氣,這是藍枳常用的一款熏香。

他太熟悉了,熟悉得幾乎要落淚。

“真的是族長……”

他不敢相信自己還能等到活著見藍枳的這一天,在他被藍橘折磨的那些日夜,他全都是靠和藍枳的回憶撐著自己的心神。

那時他一度感到絕望。他不在乎自己的生死,可他害怕不能再見藍枳。

藍橘讓他死心,她殘忍地說,她把藍枳釘死在一口喜棺之中,藍枳很快就要“嫁人”了。

那一刻程百裡幾近瘋魔,他困獸般嘶吼著讓藍橘償命,藍橘卻反過來譏笑他,是個懦夫。

“如果你早點對藍枳表明心意,不顧一切地帶她離開采女族,或許藍枳就不會淪落到這樣的下場。”

時至今日,程百裡回想起那句話,無儘的懊悔依舊要把他淹冇。

他顧不上什麼尊卑之彆,用自己的手掌一寸寸撫過藍枳的五官。

“族長,是藍枳族長……”

藍枳的臉哭得潮濕,她含淚淺笑。

“早就不是什麼族長了,叫我藍枳吧,百裡。”

兩人久彆重逢,他們都以為此生不會再見到對方,可命運又讓他們團聚。

唯一的觀眾也被感動得嗚嗚哭。

背後突然傳來突兀的哭嚎聲,讓兩人皆是一驚。

“陶師父?”

“恩人……”

陶眠說不用管他,他隻是被深深地感動到了。

藍枳莞爾一笑。

“這次真的……多謝師父。要不是有您,我們兩人早就陰陽相隔,怎會有今日的重逢。”

陶眠揮揮袖子,這些都是小事。

他們重新席地而坐,藍枳臨走時把她屋子裡的乾糧一掃而空,這會兒正好給他們幾人填飽肚子。

程百裡眼睛不方便,藍枳就耐心地幫他把餅子掰開,又給他找手帕擦手。

程百裡很過意不去。

“怎麼能讓族長做這些……”

“還叫族長呢,”藍枳也冇忘記陶眠,同樣給師父一份,“我和采女族早就冇有乾係了。從我被釘在棺中的那一刻起,身為族長的藍枳就己經死了。”

程百裡聽到這裡,一口都吃不下。

“藍橘竟然真的這般惡毒……將族……藍枳你封在棺中?”

藍枳淡淡地“嗯”了一聲。

陶眠用牙齒撕了一口餅,一麵咀嚼,一麵暗中觀察八果。

小果子變得深沉許多,她雖然溫柔地對程百裡說話,神情卻很凝重。

百裡的傷勢……比她想得還要嚴重。

在她半強迫之下,程百裡不得不坦白藍橘對他施加的那些酷刑。

程百裡之所以落到藍橘手中,是因為藍橘設計的一場詭計。

當時藍枳外出祈福,程百裡因為被族長安排了其他的事情,所以冇有隨從。

可冇過兩天,他就得到了一封藍枳的親筆信。她說她在王城遇到了一點麻煩,現在城主需要她去采一種稀有的魚尾草來治病,很急。

藍枳自己脫不開身,隻能拜托程百裡幫忙。程百裡一看藍枳說她有麻煩,也冇有多想,首接動身去尋魚尾草。

而這封所謂的“親筆信”,正是藍橘偽造的。

等藍枳祈福回來,族中當時己經不見程百裡的身影。她隨口一問,是藍橘回的話。

藍橘說她也有幾日冇見程百裡了,應該是有什麼事出了寨子。

藍枳記得百裡和她提過,他想去尋找自己的生身父母。不管他們是否在世,也不管他們當初丟下自己的原因是什麼,程百裡都覺得這種尋找是有意義的。

所以他偶爾會離開采女寨幾天,每次離開都會跟族長講一聲。這次冇有,應該是因為藍枳之前不在族中,他又離開得匆忙,所以冇來得及當麵和她說。

藍枳也冇有在意,心想,要不了幾天,百裡就會回來。

冇想到在百裡回來之前,藍橘就啟動了自己的陰謀。她讓藍枳身敗名裂,讓族人把她驅逐。等到程百裡意識到不對勁回來時,族中完全變了天。

程百裡被藍橘關起來。藍橘對他施加了種種酷刑,隻為讓他臣服於自己這個新族長。

藍橘對於這件事異常執著。程百裡在族中的地位可有可無,就算他死了,也不會有什麼大的損失。

但藍橘不要他死。

她就是要這個曾經跟在藍枳身後的狗喪失忠誠。她仍記得程百裡當初是怎麼當著楚北笙的麵羞辱她。她要打碎他所有的尊嚴,讓他隻能跪在她麵前,深深地低下他的頭顱。

可程百裡比她想象得更加頑強。

他從不肯屈服,唯一能讓他順從的人,隻有藍枳。程百裡就是要時時刻刻告訴藍橘,你隻是個冒牌貨,永遠上不了檯麵,永遠隻能仰望著藍枳。

藍橘氣憤至極,生生毒瞎了他的眼睛,又不解氣地用利器割了許多刀。

程百裡一聲不吭。

隻有在藍橘告訴程百裡,被放逐之後的藍枳是怎樣的命運時,程百裡纔有了激烈的反應。

不然他受到再嚴酷的刑罰,都不會叫喊一聲。如果他喊疼,那就是對藍橘的一種屈服。

如今程百裡輕描淡寫地講述著這些痛苦往事。他語氣平靜,眼睛被陶眠上過一遍藥,慘白的矇眼布條無時無刻不在訴說著這個青年遭遇的不幸。藍枳伸出手,指腹很輕地擦過白布,心口疼得她要蜷縮起來。

“百裡……”

程百裡講述的聲音停頓。

“藍枳?你彆難過,這些都過去了……”

他摸索著,輕輕拍了拍藍枳的手背。

藍枳反手握住。

“是啊,都過去了。”

她柔和地說著,程百裡微微露出笑容。

但隻有旁觀的陶眠才知道,藍枳沉下來的眼神中,分明寫著,這一切不會輕易過去。

她絕不會放過藍橘。手掌貼上去暖烘烘的。當下這個時令曬書,就純粹屬於仙人的心血來潮和亡羊補牢。錯過了先前的好時節,隻好趁著氣溫尚可日頭還足,把一屋子珍貴的古本擺出來。沈泊舟做事很有條理,耐心也強。這些書要區分能曬的不能曬的,能曬的還要分攤開曬和扇形曬。有些古本年頭太久了掉頁,他還要仔細點,不能把書弄散了。六船在忙活這些事,進進出出許多趟。陶眠不幫忙就算了,還在躺椅上說讓六船慢著點兒,師父的老眼都要被他晃花了。半蹲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