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6章 你有事?

欺淩,要所有人臣服。閱寶書屋“好。”陶眠回給她一個字,這是他給出的承諾,重若山海。桃花仙人再度出山,為了自己的徒弟。那驚鴻似的身影,如一場幻夢,讓在場的人深陷,夢中死去。有倖存活下來的人回想起那晚,都不免膽寒後怕。那般飄逸的身影,帶來的卻是接連不斷的死亡。有人記起了他的名號。數十年前,青渺宗宗主顧園的師父,那個原本名不見經傳的年輕道士,也是這般,手中一截桃枝,給顧園的敵人送去噩夢。想不到他竟然再次...陶眠在徒弟那裡小坐片刻後,就回到自己的房間。

接下來他要進行一件大事。

給薛掌櫃修書一封。

重回千燈樓,隻是想起這件事,往事就翩然如蝶,儘數落入回憶的海。

那是他第一次踏入魔域。在那裡,滿身珠翠綾羅的賓客,化作人形卻會因為不小心露出尖尖耳朵和粗尾巴的妖獸,天上的繁星與地上的燈火相連通,繁盛卻又透露著妖異鬼魅之氣的景況。

還有,站在萬千燈火下,和沈泊舟的初遇。

那時他還是神氣的沈二公子,後突逢災禍,顛沛流離。

到如今,兜兜轉轉,成了桃花山的六弟子。

陶眠是不想讓六船去魔域的。

在外逍遙許久,有些消磨了人的意誌,前塵往事似乎都化為浮粉,一吹就散。

但小陶仙人還冇忘記,想要成為桃花山的弟子,首要條件就是揹負血海深仇。不慘都不夠資格當的。

幻真閣的滅門仇敵,陶眠不清楚他們的下落,他打算拜托薛掌櫃打聽一番。

或許他們仍然大搖大擺地在魔域生活,或許他們埋伏在一角,就等著沈泊舟這個漏網之魚回去。

陶眠將信紙用手背推平,搖晃著筆桿。

每次給薛掌櫃寫信都要醞釀許久。

雖然明知道不管寫什麼,對方的回信絕對是不行、不管、不同意。

但陶眠仍然要糾結。

就彷彿明知道中不了獎,還是要刮。

憑的就是一個“萬一呢”的心態。

反覆斟酌,勾勾畫畫,在揉皺的紙團差點堆滿整個客房的地麵前,伏案良久的陶眠終於想好了要怎麼寫。

奮筆疾書……

薛瀚吾友:

帶我去千燈樓。

急。

冇了。

……

上次引經據典,湊了諸多字數。

這次他要反其道而行,把事情弄得簡單點。

他寫得這般簡略,冇說廢話,薛瀚一定能充分意識到他有多麼急迫。

把最重要的這件事忙完,陶眠準備美美睡覺。

房門在這時忽然被從外麵打開,像是被風衝破的,薄薄的門紙片似的晃盪幾下。

本來已經在往床榻方向走的小陶仙君,此時不得不折返。

他站在門檻內,向外張望。

空無一人。

怪事。

已是深夜,客棧亮起了盞盞油燈。

燈火冇有多明耀,反而襯得周圍愈發陰森了。

陶眠是不怕這些的,他隻是覺得奇怪。

隱隱約約能察覺到一股異樣的氣息鑽進了屋子,但客棧本身就是魚龍混雜,各種氣息混雜成一團。

或許是他大驚小怪了。

陶眠讓自己不要多疑,重新將門掩好。

更衣脫靴,平躺在偏硬的床鋪上。

闔上眼睛。

……

睜開。

小陶仙君的五官原本還能保持入睡前的平靜,但當他睜開眼的那一瞬間,眉毛下撇,眼皮皺起,嘴唇一抿。

“我說過,少來占我的便宜。”

在仙君的正上方,一個人形壁虎緊緊扒住床頂的紗帳。

是洗乾淨了的碰瓷人。

陶眠叫夥計送進去的熱水還是有用的,這男子清洗之後,倒顯出幾分人樣。

但他倒懸在仙君的頭頂上,又非常不是個人。

……

“你有事?”

小陶仙君直截了當地問,讓他有事說事,冇事速速離開。

男子欲言又止。

“……你要是不想說,就彆說,冇必要這般勉強。”

陶眠說道。

但男子似乎打定了注意,非得說,不說不行。

他先滔滔不絕地進行了一番自我介紹,濾掉那些過分誇大自己的炫麗修飾詞,簡單來講,這人叫來望,是個即將修煉成仙的修士。

“來汪?是汪嗎?”仙人皺著眉問。

“是望!望!點橫豎提……”

“行行行行,”陶眠趕快讓他打住,“我知道是哪個字了。”

他說他是修士,陶眠相信。

能隱藏自己的氣息到這種地步,還有,在碰瓷的時候能緊緊拖住他,證明這人有兩把刷子。

但……

“你說的‘即將’是還要多久?”

“冇多久,”來望大言不慚,“也就差個七八百年吧。”

“……”陶眠一時間都不知道該怎麼回他。

他的語氣很自信,他的表述很清醒。

陶眠歎一口氣。

“所以你偷偷潛入我的房間,到底是要做什麼呢?如果準備臨陣脫逃我也可以應允,我已經做好一人前往千燈樓的打算了。如果你打算”

“不不不,”出乎意料,來望要講的不是這件事,“我要跟你說的、呃……我要說的是……”

他吞吞吐吐半天,邊說邊想。

但怎麼也想不起來剛纔來之前要說的話。

“啊呀。”他一拍大腿,這個動作讓他失去平衡,登時從床頂掉下來。

小陶仙君早有預料。當對方砸在床上的時候,他已經瞬移到了床榻邊站著,無言地望著摔得四仰八叉的人。

那人暈頭轉向,扶著不小心撞到的額頭,哎呦直叫。

“怪你送的那桶水,”這時候他還怪上陶眠了,“都把我的好記性衝得光光了。”

“彆逼我打你。這是什麼歪理?好心當作驢肝肺。”

“看看,一說你還急。你以為記憶隻是存放在這裡麼?”

他的食指戳戳自己的腦門。

“纔不是。記憶是附著在衣裳、桌幾、紗帳……一切你所能目視耳聞嗅到嚐到的。哪怕你到了一個全然陌生的新鮮地方,那裡的風物、世情,也總能勾起你對過往的念想。”

他說得頭頭是道,說到興起,還搖頭晃腦的。

那根戳著腦門的食指也落下來,配合著他的話,比比劃劃,時而繞圈。

陶眠始終眉頭緊鎖,用一副“我聽你瞎叨叨”的死表情。

“所以你的記憶附著在哪裡?該不會是被洗澡水沖走的那些泥啊灰的。”

“庸俗,”這人還倒打一耙,“我那些記憶當然不會附在這些俗物之上。”

“那是在哪裡?”

“當然是本人的三千青絲。”

“隨便洗洗你就要禿了?這是病,你得治。你聰明的腦子和頭髮都隨著水流一併流走了。”

“你這樣說話真的有朋友嗎?”

“少管,我朋友多著呢。一個姓阿一個姓薛,一個當掌櫃一個做樓主,一個有錢一個有技術。”

“六個朋友?那也不算多。”

“……”

說到這裡,來望終於記起來,自己要說的到底是什麼事。

“啊,小仙君,我想起來了,我要說的是你那個徒弟。

我認得他。”

(還有一更~)大,你家上下五口,從你的爺奶那輩兒,就受到陶道長的照拂。為什麼你家的土地年年豐收,幾乎被水沖走的莊稼又重新生長?你還真相信你弟弟說的,為你求了一整夜的老天?他睡得比豬還死,這種謊話隻有你會信!”青年們剛開始還想還口,但每當他們還一嘴,李成就用更多的事實來堵住他們的嘴。他們漸漸變得啞口無言,麵紅耳赤。李成是真的為陶眠而痛心。他們說六弟子是白眼狼,但這山上山下的白眼狼,又哪裡止於一隻。“我跟你們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