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前一後進了電梯。電梯裡,兩個人認識十幾年,第一次這樣相顧無言。電梯到了,付胭先一步走出電梯。“傅老先生走了,那麼和藹的爺爺,我真的好難過。”兩名護士從電梯前走過去。付胭腳步一頓。她來遲了嗎?季臨扣住她的肩膀,輕輕拍了拍。但也就是因為這樣一個小動作,她的眼淚瞬間決堤,模糊了視線。她還想聽傅爺爺說他和傅奶奶的故事,她還想吃傅爺爺給她做的廣城菜。付胭用手背擦了一下眼淚,快步走向傅老爺子的病房外。門是...秦恆拽著季晴的手,將她拉進他住的那棟樓。
進了電梯,他就把季晴的手鬆開了。
他按下九樓的按鍵,安靜地看了季晴幾眼。
季晴全程不搭理他,雙手想插兜,這會兒纔想起來現在穿的是短裙的校服,沒口袋。
她雙手在裙襬處抓了抓,煩躁地嘖了聲。
秦恆將她這些小動作盡收眼底,卻不知道要怎麼開口。
電梯門開啟,他開啟密碼鎖,“進來吧。”
季晴跟著他進去,房子定期有人打掃,雖然不比他家的奢華,但也乾淨整潔,生活用品和家電一應俱全。
“你在沙發上坐會兒,我去藥店買點藥。”
秦恆說完,轉身走了,突然停下腳步又回頭叮囑一聲,“別偷跑。”
原本可以打一聲照顧讓她自己上樓,生怕她半路偷溜,他才親自“押送”
季晴煩躁地走過去坐下,用眼神示意他:這樣可以了吧?
秦恆點了點頭,“我很快就回來。”
樓下就有二十四小時營業的藥店,秦恆買了點外傷用的藥,就回去了。
季晴果然還坐在沙發上。
他先將藥放在一邊,進了洗手間,洗乾淨手,才坐到季晴的身邊。
“手給我。”
季晴剛纔打那幾個男生的時候,手有淤青也有擦傷。
傷口不是很大,但是夏天容易感染,潰爛了就不好了。
他看了一眼季晴,還不等她把手伸出來,他嘆了口氣,主動伸出手,握住她的手腕,“為什麼跟他們打架?”
“看他們不爽。”季晴語氣懶懶的。
一副不服管教的樣子。
秦恆當即皺眉,她不是隨便看別人不爽就隨便打人的人。
更何況還是那幾個小混混。
沒事的話,她不會主動招惹他們。
不過他沒再過問,她不說就不說,楊迅在處理那幾個人,他一問就知道了。
手上的傷口不多。
秦恆先拿碘伏擦拭傷口周圍。
他低垂著眉眼,專注認真。
季晴抬眸看了一眼,眼神裡飛速閃過一絲窘迫,她是想到自己打人的樣子會被秦恆看見。
更沒想到,她受傷狼狽的樣子也被他看見。
察覺到她的手有收回去的趨勢,秦恆一把扣住她的手腕,“你就不能老實一點嗎?”
“好了沒?”季晴心裡說不出的煩躁,“你到底會不會?”
秦恆按住她的手,“我不會誰會?”
“大言不慚。”
“你嘴皮子這麼溜,怎麼不舌戰群儒,卻要選擇單挑他們一群人這樣的體力活?”
秦恆一開口,就是損她。
季晴冷著臉,“要你管了嗎?”
“你是沒要我管,但季奶奶回去之前,託我照顧你了,你受傷我也有責任。”
季晴一愣。
“我奶奶找你了?”
秦恆這會兒閉上嘴,一句話也不想說了。
季晴深吸一口氣,“秦恆,你好樣的,這會兒跟我裝啞巴了是嗎?”
“你不是不要我管嗎?”
秦恆看著她。
兩人四目相對,秦恆這會兒才能近距離看著她的臉,好像比他們鬧彆扭之前要瘦了點,骨相更明顯了些。
突然季晴兇他:“看什麼看!”
秦恆移開視線,專注給她處理傷口,緩緩說道:“那天我不是故意爽約,因為我媽突然回國,她和趙晚星媽媽是好朋友,我去趙晚星家,是去見她的。”
末了,他補充一句:“我已經半年沒見過她了。”
季晴另一隻手緊緊攥了起來。
她知道秦恆媽媽很久沒回家了,她之前從父母口中聽到一點關於他父母的感情,好像從秦恆出生以前就不太好了。
“你跟我解釋這個幹什麼。”
“我不知道趙晚星在QQ空間裡發照片,我平常很少看那些東西,要不是方便和你聯絡補課的事,我之前連QQ都很少登。”
季晴的心臟像是被輕輕彈了一下,她緊抿了一下唇,“嗯。”
“嗯是什麼意思?”
他長這麼大,還從來沒向誰解釋過這麼多話。
季晴看著自己的手,“嗯就是我聽見的意思。”
“嗯不是敷衍嗎?”
“誰說是敷衍?哦纔是敷衍,”季晴又看向窗外,總之眼神就不能落在秦恆身上,“我心情不好,是因為我奶奶要回濱城,我捨不得她。”
“也是因為這個才哭的?”秦恆的語氣不自覺地低了一些。
想到那天,聽見楊迅說的,她眼睛發紅像哭了很久的樣子。
不知道為什麼,他聽了心裡難受了很久。
“誰說我哭了?”季晴猛然抽回手。
秦恆瞧見她耳根子有些紅,知道被自己說對了,清了清嗓子,麵色從容地說:“我瞎說的,沒哭就沒哭,你這麼勇敢怎麼會哭呢。”
他收拾好東西,看了看時間,已經沒多少午休時間了。
他從冰箱拿了一瓶飲料。
季晴接過,“你還喝這個?”
這飲料她喜歡喝。
秦恆隨口說:“隨便買的。”
“哦。”
秦恆蹙眉,“你敷衍我?”
季晴將手裡的飲料輕輕一拋,雙手接住,笑了笑,“就敷衍你了,怎麼?”
看著她的笑臉,秦恆的嘴角不自覺往上輕輕一揚,決定不跟她一般計較。
兩人一前一後離開房間。
進入電梯之後,秦恆看了看她的側臉,從她手裡拿走飲料,擰開瓶蓋遞還給她,“頭髮散下來不熱嗎?”
季晴喝了一口飲料,“還好。”
秦恆眉心微微蹙起,“我感覺你很熱。”
季晴擰上瓶蓋,“我熱不熱要你來感覺?”
走出電梯瞬間,秦恆拉住她的胳膊,“紮起來吧,你這樣看上去沒精神。”
季晴將飲料丟給他,秦恆下意識接住。
她一邊挽起長髮,一邊嘀咕,“你怎麼跟我媽一樣,一個男生盯著女生的頭髮觀察,你是不是有什麼特殊的愛好?”
秦恆的臉色當即沉下來。
她想說他變態。
他正想回擊她,卻突然愣住了。
因為她紮頭髮的時候手抬高,從他的角度看下去,正好能看見她校服上衣的半袖袖口,他一眼就看見袖口往裡,淡藍色內衣的邊緣。
秦恆的臉跟火燒了一樣燙。
他連忙移開視線,捏緊手裡的飲料。的聲音,而是曲子的內容……是中文。“小睡蓮,睡湖麵,碧綠的搖籃粉紅的臉,小睡蓮,真靦腆,晚上悄悄睜開眼,數星星,看月亮……”安莎不比盧莎精通中文,甚至咬字不清,可他卻隻聽了幾個字就能辨認出這首曲子。因為他很熟悉。他很小的時候母親就過世了,對於母親的印象其實他已經挺模糊了,唯獨記得母親坐在床邊摟著他,一遍遍地哼著童謠哄他入睡。他記性好,時隔這麼多年想起來仍會記得全部內容。這首童謠是晉城人用來哄孩子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