銘徵掐了煙,菸頭壓出一片灰燼,“沒有。”“我隻是瞭解你,你要是突然有事沒來,會打電話給我,在你心裡我比任何朋友都重要,要是真的去見朋友,而又沒有打電話給我,隻能說明這個朋友與我有關,你不想被我知道。”黎沁心底像被海浪掀翻的船,一種沉悶的窒息感撲麵而來。原來他知道自己心裡他比任何人都重要。“我說謊了,”她眼圈漸漸泛紅,愧疚道,“對不起阿徵,我去見的那位朋友是胭胭。”落地窗外陽光灑了一地,白茫茫的光照...霍承曜放下茶杯,“再過段時間是你媽的忌日,我們一起去給你媽掃掃墓。”
付胭看了一眼霍淵時。
霍淵時的母親在他年紀很小的時候就去世了,霍承曜工作忙,在霍淵時十歲左右就是副廳級,每天忙得不行,所以霍淵時在霍老太爺身邊的時候更多。
不知道是工作忙還是因為單純的不想委屈了霍淵時,他一直沒有續絃。
據她所知,霍淵時對他的母親一直都很好。
“好。”霍淵時答應。
霍承曜喜怒不形於色的臉上也有了一絲絲的笑意。
稍作休息之後,霍承曜去欣賞霍淵時的字畫,而付胭則是應霍淵時的要求,推他去花園裡逛逛。
這個點,花園有一大半的陽光被別墅的主樓擋住了,並不會曬到付胭,所以他沒有叫人拿陽傘。
“阿徵怎麼沒陪你一起來?”霍淵時回頭看了她一眼。
“他出差去了。”
“嗯,阿徵要管理那麼大一家公司,比較忙。”
付胭心想,霍銘徵忙是真的忙,但他也會抽空陪她,按照他以前的行事作風,日理萬機的工作狂,根本沒有時間陪她。
這麼想著,付胭下意識算他回來的時間。
明天。
輪椅忽然急剎車,她的手腕猛地被霍淵時扣住!
她驚得回過神來。
原來她沒看清楚路,差點將輪椅撞向旁邊的花圃。
“想什麼想得這麼入神?”霍淵時鬆開她的手腕,沒有半點惱怒。
付胭搖了搖頭,她不好意思說自己想霍銘徵那個妖孽想得魂不守舍。
要不是他反應快按住輪椅的剎車,就真撞到花圃了。
好在霍淵時沒有再問什麼。
她轉移話題,“你今天好像沒怎麼咳嗽了,聲音聽上去也好多了。”
“嗯,程大夫果然是名醫,喝了幾天藥之後就沒怎麼咳了,要不是我的腿腳不方便,我真想親自去一趟燕京城感謝他。”霍淵時有些遺憾。
“有效果就好,不過程大夫的藥是真苦。”付胭做了個吐舌頭的表情。
不過動作剛做出來,她就愣住了。
以前她在霍淵時麵前很自然就自然,想說什麼就說什麼,想做什麼就做什麼,什麼吐舌頭扮鬼臉,她完全沒有包袱。
在她臉上的表情頓住的剎那,霍淵時眼底覆上了一片陰影,稍縱即逝,搭在扶手上的手指攥了一下。
“胭胭,你在我麵前仍然可以做自己。”他低聲說了一句。
付胭遲疑了一下,點了點頭。
霍淵時指了指,“去花房看看吧,新開了幾朵玫瑰花,你應該喜歡。”
花房的入口是斜坡,方便輪椅進出,推輪椅的人也不至於難走。
這是付胭第一次進到花房裡看霍淵時種植的花。
她記得自己年幼的時候,在霍公館的花園裡看到過霍淵時養的花,他喜歡蘭花,各種名貴的,罕見的蘭花品種他擁有的種類很多,除非氣候土壤不適合的他養不好,其他蘭花,在他的精心嗬護下都養得很好。
都說蘭花最難養,可見霍淵時深諳養花之道。
然而她放眼望去的隻有幾盆她叫不出名字的蘭花,其他的都是玫瑰。
以嬌豔的紅玫瑰居多。
“喜歡嗎?”霍淵時在她身側。
付胭讚歎道:“大哥養的玫瑰真好看。”
她喜歡玫瑰花,從小就喜歡。
她的父親在淡水蝦的養殖基地附近的地裡種了玫瑰花。
原因是她母親喜歡,父親為了討好母親的。
但都沒有霍淵時養得好。
就連之前金陵名邸裡霍銘徵親自栽種的胭脂玫瑰都不如霍淵時養得好。
他養的花,碗大,一簇簇地錯落開,一看就是用心修剪過的。
直到付胭認出那些玫瑰花中有一盆胭脂玫瑰。
不得不說,是真的養得比霍銘徵的好。
然而她就喜歡霍銘徵種的胭脂玫瑰,其他人的再好看也入不了她的眼。
她佯裝沒看見,轉身對霍淵時說:“大哥,好像有點熱了。”
“是看到胭脂玫瑰熱了嗎?”霍淵時抬眸看她。
付胭心虛地避開他的眼神,然而卻看到花園右手邊靠近圍牆的地方有一扇門。
因為旁邊有假山,再加上幾株翠竹遮掩著,如果不是站在花房的這個角度,根本就不容易發現。
付胭好奇地看了一眼,“那是?”
霍淵時說著她的視線看過去,“你說那扇門?”
她點了點頭。
“是放雜物的地窖,本來我想叫人封了的,結果林嬸說可以用來放醬菜,因為沒什麼用,我就叫人種了些翠竹擋著,這樣不會影響美觀。”霍淵時解釋。
“原來是地窖。”付胭收回視線。
推霍淵時回屋子的時候,正好別墅的園丁在清理水池,水管堵住了,他通了好一會兒,結果沒注意到閥門被他開到最大,極速的水流衝出來的瞬間,水管像一條發瘋的蛇,出水口朝著四麵八方亂噴!
噴了付胭半身。
付胭下意識叫了一聲,霍淵時臉色一變,手掌用力按在輪椅扶手上,另一隻手扣住付胭的頭,輪椅轉了個彎,其餘的大部分的水都被他用背擋下來了。
“啊,對不起,霍先生,付小姐對不起!”園丁見狀,嚇得臉色灰白,不顧自己光著腳踩在鵝卵石上,急匆匆跑到付胭麵前。
付胭用手背擦掉臉上的水,“我沒事。”
“怎麼做的事?”霍淵時厲聲道。
園丁嚇得哆嗦,“對不起霍先生,我沒注意到這邊有人,是我的錯,我的錯。”
這還是付胭第一次見霍淵時當著她的麵生氣,如此嚴厲地批評傭人。
以前在霍公館,大哥是出了名的待人溫和。
她剛想說算了,他也不是故意的,霍淵時冷淡地說:“去把水管弄好之後走人。”
“霍先生……”園丁嚇得六神無主。
付胭蹙眉,“大哥,我沒事,不必為了這麼一點小事就辭退……”
“進去換衣服。”霍淵時沒有在這個問題上繼續探討下去。
他按了一下輪椅上的按鈕,輪椅自動前行,另一隻手扣住付胭的手腕。
“不聽大哥的話嗎?”霖拉住他的胳膊。“有些話該付胭親自跟他說。”季臨看著霍銘徵的眼睛,諷刺道,“付胭和他沒什麼好說的。”“那也是我和她之間的事,”霍銘徵湛湛黑眸透著冷寂的光,一字一頓,“與你們旁人無關。”傅寒霖拉著他的胳膊不放。季臨咬著牙,憤恨甩開手,大步走到走廊的盡頭,走到樓梯間,砰的一聲摔上門。手指哆嗦地從口袋裡掏出煙盒,其實他已經很久不抽菸了,這包還是剛才他恨不得砍了霍銘徵的時候,秦恆塞給他,讓他冷靜的。他有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