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你小心!”看著付胭跑走,盧娜這才放心,她舉著槍,往花園的方向跑,故意發出動靜引起他們的注意力。果然樓上下來的那幾個人被她吸引了過去。黑暗中,付胭拚命往側門跑,呼嘯的寒風彷彿要將她的耳朵割斷,但她不敢停,她的片刻安全是盧娜他們爭取來的,她一定不能有事。她要給傅寒霖打電話,讓他派人支援盧娜他們。一直往前跑,她幾乎感受不到心跳的力量,整個人彷彿虛浮著。她刻意躲開光線稍微亮一點的地方,降低自己被發現...黎沁挽著霍銘徵的胳膊來到餐廳。
霍老太爺看了一眼,“坐下來吃飯吧。”
程薇瑾皺了皺眉頭,她雖然不能說很瞭解自己的兒子,但是吃回頭草這種事,不像他做得出來的。
“阿徵,你嚐嚐看,我特地把雞油去掉了,湯很清的。”
黎沁舀了一碗湯放在霍銘徵的左手邊。
“小沁是賢惠。”霍承曜微笑。
黎沁羞赧地低下頭。
霍老太爺意味深長地看了一眼。
“阿徵平時工作忙,身邊是該有一個體貼的人照顧了。”
霍銘徵慢條斯理地喝著湯。
霍老太爺微笑著說:“你們兩人錯過了這幾年,往後就不要再錯過了,現在已經年底了,選不出好日子,等開春後,就把結婚的吉日定下來吧。”
程薇瑾眯了一下眼睛。
老爺子之前不是嫌棄黎沁不能生孩子嗎?
她倒是無所謂,霍銘徵結婚不結婚,生不生孩子,她都給他自由,不乾涉。
隻是老爺子怎麼突然改變主意了?
黎沁的嘴角止不住地上揚,剛要說話,霍銘徵慢悠悠地開口了。
“爺爺是不是太心急了點?”
黎沁嘴角的笑容一頓。
霍老太爺意味深長地說道:“我這把老骨頭了,走之前能看到你成家立業,霍家延襲百年榮耀,我走的也安心。”
“等你爸學校放假,我跟他商量,你管理好公司就夠了,其他的不用你操心。”
霍銘徵唇邊泛開淺淡的笑意,沒再說什麼。
可黎沁一頓飯下來食不知味。
等飯後大家都散了,她追到樓上霍銘徵的臥室。
霍銘徵拿起大衣,準備要出門。
看見站在門口的黎沁。
“等會兒怕是要下雨了,曹原送你回去吧。”
黎沁咬著下嘴唇。
在霍銘徵與她擦肩而過的瞬間,從後緊緊抱住他的腰。
“阿徵,是不是我哪裡做得不夠好?”
霍銘徵身形一頓,握住黎沁的手移開,“你沒有做得不好。”
黎沁再次抱了上去,將臉貼在他寬厚的背上,隱約感受到他有力的心跳,令她血脈僨張。
“可爺爺說要給我們定下婚期的時候,你為什麼說那樣的話。你是不是不想娶我?”
霍銘徵沉默。
黎沁泫然欲泣,“你知不知道為了能回到你身邊,我這幾年遍尋名醫,換了三次血,每一次支撐著我從鬼門關回來的信念就是你,阿徵,沒有你,我早就死了。”
“小沁……”
察覺到男人要抓開她的手,黎沁死死抱著他的腰不放,“阿徵,你是不是還在生我的氣,我當年一走了之,你其實還在生我的氣對不對?”
“你是知道我的。”
霍銘徵語氣平淡地說了六個字。
黎沁雙手一僵。
霍銘徵抓開她的手,轉過身來,垂眸看她,“你想要的我都能給你……”
黎沁撲進他的懷裡,打斷他的話:“阿徵,你忘記答應我的事了嗎?”
她看著男人一瞬間變得沉默的臉,腦海裡一道聲音在叫囂,阿徵是我的,他是我的……
……
付胭的確睡著了,不過不是因為肚子痛消耗了體力,而是孕早期的嗜睡。
婦科醫生來的時候她還在睡,蘭嫂叫了她幾聲才醒來。
“付小姐,霍總請了一位醫生來看你了。”
付胭愣了一下,剛睡醒腦袋還是懵的,蘭嫂提醒她,“您來月事肚子痛。”
她皺了皺眉,霍銘徵居然找了一個醫生過來。
不過既然撒謊了,這個謊就必須圓下去。
她撒謊,第一是月經的確很久沒來了,如果被霍銘徵察覺到,一定會帶她去醫院檢查,到時候懷孕的事就瞞不住了。
第二,霍銘徵將她送到這個地方來,如此隱蔽與世隔絕,之前在醫院沒要了她,他一定會找機會補回來,她正好“來”月經,他自然不會動她。
她還在孕早期,必須保護好寶寶。
是名中年女醫生,挺和藹的,詢問了一些付胭平常的情況,付胭如實告知,反正她平常也是會痛經的,實話比編造的謊言容易說。
“有吃避孕藥嗎?”
付胭點了點頭。
“可以用其他避孕方式,藥還是少吃,容易造成痛經,內分泌失調。”
醫生開了些調理的藥,隨後會有醫院的人送來。
付胭吩咐蘭嫂送客。
醫生是醫院派專車送來的,上了車,她給秦恆打了個電話:“秦院長……”
聽對方彙報完後,秦恆沉吟了幾秒,撥通了霍銘徵的電話號碼。
電話很快接通。
“給付胭看完診了。”秦恆開門見山。
電話那頭的男人嗯的一聲。
秦恆沒好氣地說:“你知不知道避孕藥傷身?”
“知道。”
“知道你還讓她吃?”秦恆的職業病犯了。
霍銘徵沉默了幾秒,“吃了那種藥會加重每次的腹痛嗎?”
“廢話!”
秦恆深吸了一口氣,從辦公桌上拿起煙盒,磕出一支點上,“你對付胭到底什麼意思?”
“如你所見。”霍銘徵沒什麼情緒。
“……”秦恆皺眉,“我就好奇了,你到底什麼時候看上的?黎沁之前還是黎沁之後?”
“如果是黎沁之前,我隻想罵你一聲渣男!如果是黎沁之後,你真是渣得可以,但在我看來,就是在黎沁之後,否則我不可能一點都看不出來。”
秦恆氣急敗壞地罵了一通。
一聲冷笑,“你覺得我把她當替身了?”
即使沒有點明這個“她”是誰,秦恆也聽懂了,指的是付胭。
“難道不是?”
霍銘徵沒說話,回答他的是打火機點火的聲音。
秦恆脾氣來得快去得也快,當然他也是真心想罵自己的兄弟。
“之前我知道你不喜歡那個叫沈什麼的,為了那個專案設計他們家,才答應婚約,所以你和付胭之間我什麼也不說了,但是現在這個是黎沁,誰都知道你和黎沁談過一段戀愛,她回來了,你還霸佔著付胭不放,我搞不明白你到底是怎麼想的。”
“我聽說老爺子要給你定下婚期,你真的要娶黎沁嗎?”
霍銘徵那邊是呼嘯的風聲,他一開口,聲音破碎,“嗯。”
秦恆一句渣男到嘴邊,被他忍住了。
“那付胭呢?”
霍銘徵用力吸入一口煙,在噴薄的煙霧後,冷寂的目光如黎明前的黑夜,濃稠,透著令人驚心動魄的寒芒。
他嗓音喑啞,“她本來就是我的。”還算聽人提起過幾次,從旁人口中得到的資訊,這位年輕的家主性格冷清,心思深沉,這樣的人大多數能很好隱藏自己的情緒。而不是像現在這樣,失態地潑灑了茶水。霍銘徵揮了一下手,示意曹方退下,沒急著抽紙擦手,而是詢問道:“她知道嗎?”“我按照霍總的吩咐,不管診斷出什麼,都用你事先準備好的話對她說,付小姐還不知情。”霍銘徵薄唇抿緊,腦海裡是付胭藏在微信收藏裡的照片,她下單的平底鞋,手機裡搜尋的孕期食譜,她有多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