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2章 誰是家奴

沒把手中的壺扔出去,將要脫手的一瞬才醒悟過來不對,連忙雙手把銅壺捧住。銅壺裡麵的水本來就有些熱,她阿了一聲,慌慌張張把壺往地上一放,然後把燙到的雙手在襦裙上拚命揉搓起來,一邊拚命哈氣。袁熙一見,忍不住笑了起來,隨即他便笑容僵硬,因為他發現,隨著小喬手上動作,其襦裙前襟更低了!他本來就已經清心寡慾數月,這下再也壓不住,一下就將麵前的案幾頂倒,翻倒的案幾卻是正好倒在正在跳腳的小喬腳下,隻聽她身子一歪,...第952章

誰是家奴

晉陽城內,大大小小的幷州商族還有將近二十家,其家奴總共有兩千多人,如今他們皆是站在厚厚的護城河冰麵上,拿著銅插鐵鑿等工具鑿冰。

他們先從河麵中央開始鑿起,等鑿出裂縫,便往兩岸方向後退繼續開鑿,直到冰麵上裂縫擴大,便發力敲打,讓冰麵斷裂開來,碎成大小不一的冰塊。

一旦冰麵開裂,後麵鑿冰便容易得多,隻需要在裂縫邊緣繼續開鑿,邊鑿邊退到岸邊,整個河麵就算鑿開了。

晉陽城的護城河很寬,有十幾丈之多,且其連通的汾水水位很高,平日不上凍的時候,攻城軍士很難渡河打到城下,這也是為什麼袁熙軍選擇圍困城池的原因。

往常其實護城河也不是年年都結冰的,隻不過這兩年氣候轉冷,護城河上冰麵越發厚了,所以南匈奴才這麼憂慮袁熙軍冬天攻城,雖然大部分人認為這次隻是佯攻,但誰也不能保證和河水上凍的話,對麵會拿來做什麼文章。

如今寬闊的冰麵上,到處都是大小不一的碎裂冰塊,隨著河水上下沉浮,宛如來年開春的冰訊。

但因為尚有大段的河道尚未鑿開,碎冰無法流動起來,所以眼下都堵在了河道裡麵,這景象讓幾個幷州商住的主事人看在眼裡,心中更加憂慮起來,晉陽城這麼大,這真的是能在一天一夜內能幹完的活?

而且這次出來清理的數千私兵,是城中幷州商族僅剩下用以自保的家奴了,要是這批人再出了問題,自己家族豈不是任匈奴人魚肉?

先前因為戰事守城的緣故,在左右穀蠡王的授意下,幷州商住推舉出了幾個家族主事人作為統領,這幾人最初時候,也想透過這種手段加強自家的話語權,所以很是高興地接受了這個差事。

但這幾個月來,他們卻發現,完全不是這麼回事!

作為這些家奴的統領,事實上就等於行軍打仗的將領,沒有戰事各回各家,但有戰事時,無論調集家丁要上城頭守城,中間無論是武器盔甲,還是糧草輜重,都需要這些主事人事無钜細,親力親為,戰事過後若有死傷,還要做撫卹善後工作。

這讓他們叫苦不迭,這幾人想要抽調其他家族骨幹來幫著做事,但大家誰也不傻,紛紛以各種理由推脫,於是幾個主事人也隻能硬著頭皮幹下去。

幾個主事人催促著幾乎沒有士氣的家奴們用工具破冰,耳邊卻傳來城頭上南匈奴兵士的嬉笑聲,不禁心中越發窩火,有人惱怒道:“這些南匈奴蠻子真是無禮,換了百年之前,其族長對我們大漢普通商人也要畢恭畢敬,現如今他們卻把我們當豬狗一樣使喚!”

前麵那人這纔不情不願住口,低聲嘟囔道:“看看我們現在混成什麼樣子了,簡直是和南匈奴的家奴沒有分別!”

其他人連忙看了看城頭,皆是低聲勸道:“這話不能亂說,小心傳到二王耳朵裡麵,定然討不了好去。”

家奴鑿冰的聲音此起彼伏,傳到眾人耳朵裡麵,讓他們更是煩躁,突然有人出聲道:“你說我們現在離開,去向兇虎投降.”

有人問道:“那現在我們怎麼辦,就這樣在城裡等死嗎?”

眾人都沉默了,他們倒不是很在乎委曲求全丟了臉麵,今後有沒有活路,這纔是最重要的。

那人咬牙道:“但這樣下去,城破之日,不還是要和家眷一起死?”

“我看根本就是南匈奴人看上了他們家產,趁機下套引人入坑,藉此發橫財而已!”

有人幽幽嘆道:“誰讓我們當時看不清形勢,選了南匈奴這一邊呢?”

有人憤憤道:“還不是因為那些偷偷作亂的家族牽連了我們!”

但他們做生意可以,行軍打仗就是外行了,這期間晉陽經歷了數次戰事,還有一次南匈奴主動出擊,結果被袁熙軍打了埋伏,大大小小的仗打下來,最初幷州商族家奴的數目近萬,已經銳減過一半,淪落到如今的慘淡境地。

有人嚇了一跳,忙道:“你城裡的家眷不要了?”

“我覺得整件事情就透著蹊蹺!”

“你們覺得這城還能堅持多久?”

有人嘆息道:“誰知道,話說兇虎一直戰無不勝,哪有打過這麼長時間的攻城戰的,隻怕早就將我們恨之入骨了吧?”

“我就搞不懂了,竟然想要謀劃暗殺南匈奴部族族長,也不知道他們是怎麼想的!”

“那馬家王家,都和南匈奴關係親密,怎麼會此時反叛?”

鑿冰的聲音繼續傳來,讓眾人更是心煩意亂,眼下似乎晉陽城已經成了死局,他們該如何做才能保住自己性命?

有人對此持懷疑態度,“應該不會吧,兇虎不是不屠城嗎?”

他所說的,是前段時間晉陽城裡有些家族暗地勾結,想要開城投降,結果事情洩露,很多家族因此受到牽連的事情。

又有人冷笑道:“你還真信?”

幾人望著晉陽城外麵的平原,那遠處地平線上連綿不絕的黑線,就是袁熙軍的營帳,眾人每每看到,都嚇得心驚膽顫,生怕裡麵衝出一隻騎軍攻來,到時城內南匈奴守軍絕對會見死不救,看著自己這些人死在城下!

想到這裡,這些人心裡越發糾結,有人忍不住道:“早知如此,當初何必投靠南匈奴,和去卑一樣投靠兇虎不就好了?”

眾人心道真是一步錯步步錯,氣氛漸漸陷入了沉默,隻餘下密集單調的鑿冰聲。

隨著正午的太陽昇起,幾個主事人得道探子報信,說發現袁熙軍的軍營內,開始派出騎兵了!

他們幾人頓時心中一緊,要是袁熙軍此時發動突襲,這些手拿工具的家丁將毫無反抗之力,豈不是成了活靶子?

事實證明他們的憂慮不是沒有道理的,遠方地平線上,很快便出現了密密麻麻的黑點,帶起瞭如同白霧一般的雲氣,正急速往這邊席捲而來!

幾個主事人站在高處遠遠觀看,發現黑點便是騎兵,白霧是戰馬馬蹄揚起的冰雪,幽州騎兵真的出動了!

眾人見了,一陣慌亂,連忙喝令家奴退回城下,同時要求城內守軍開啟城門。

城內守將見了便要開啟城門,結果其他守將出聲道:“幾千人入城要多久,要是來不及入城,對麵趁機衝進城怎麼辦?”

眾人都是猶豫不決,隻得派人去告知穀蠡王,而幷州商族家丁們湧到城門下麵,發現城門還沒有開啟,不禁叫罵起來。

因為罵的極為難聽,城頭守軍也不甘示弱回罵,兩方頓時越吵越是厲害,甚至有城頭守軍往下撒尿的,這下城下徹底爆了,開始用手中工具拚命敲打城門。

城頭守將看形勢即將失控,當下大罵道:“怎麼,你們還想造反不成?”

“再砸門就視同投敵,把你們全射死!”

城下當即有人怒罵道:“艸你們這些匈奴狗,造你媽的反!”

“老子多少輩都住在這晉陽城裡麵,伱們才呆了幾年,到是是誰造反?”

當即有人應和道:“就是,咱們當家奴也就忍了,現在連匈奴人都騎在咱們頭上拉屎撒尿了,憑什麼!”

“幷州幾百年來都是大漢的,憑什麼讓匈奴人管咱們!”

“打不了咱們也反”

話音未落,城頭十幾支箭射下,將說話的人射死在地上,他周圍的幾人也沒有躲過,或死活傷,紛紛倒在地上,人群嚇得轟然散開,有人叫罵道:“媽的,不幹了,咱們投幽州軍去!”

城頭守將喝道:“誰敢越過護城河一步,格殺勿論!”

“城內家眷一併處死!”

他一聲令下,城頭守軍齊刷刷舉起弓箭,對準了眾人。

剛剛邁動腳步的眾人隻得罵罵咧咧停了下來,畢竟逃跑未必能成功,還會牽連家眷身死,但他們心裡的怒火,已經是一觸即發。

遠處正往城門這邊並肩奔襲正是張郃和趙雲,張郃看到城下景象,說道:“現在如何,將城下那些人都殺了?”

趙雲搖頭道:“看裝束應該是出來鑿兵的漢人家奴,主公叮囑過,這些人還有不少用處。”

“何況即使擊潰他們,咱們這數百先頭騎兵也無法入城,南匈奴城頭城內還有上萬守軍,不是一次突襲就拿得下的。”

張郃有些不解,“那我們這這次攻勢有什麼意義?”

趙雲出聲道:“先裝作怕城內埋伏的樣子,看看他們的應對。”

城下的家奴們眼看幽州騎兵越來越近,不禁更加騷動起來,城頭守將喝道:“爾等聽令,守住城門!”

家奴們聽到命令,紛紛喝罵起來,讓自己拿著鐵鏟對付幽州騎兵?

幾個並走商族話事人更是臉色陰沉,他們對城頭守將道:“我等是穀蠡王座上賓,你們怎敢如此!”

“我們要見穀蠡王大人!”

城頭守將喝道:“城池要是破了,誰管你是不是座上賓!”

“快去列陣禦敵!”

幾個主事人再也忍不住,罵道:“武器呢?”

“讓我們這樣上去,是送死嗎?”

他們眼看幽州騎兵越來越近,本來自忖這次怕是必死了,但對麵數百騎兵離著城牆還有一射之地時,卻是突然轉向,繞起了圈子。

幾個主事人見狀都是鬆了一口氣,心道這應該是對方慎重,怕自己這邊有埋伏,這才讓自己暫時逃過了一劫?

但這種好運氣能維持多久?

此時在中軍的袁熙已經接到探子回報,明白情況後,他對身旁的田豫道:“這倒是意外之喜。”

“看來幷州商族和南匈奴即近決裂,直接將家奴都殺死,反而容易將矛盾引到我們身上,如何利用這個局麵?”

(本章完)定下來,然後將手探入微溫的水中,手指用力翻起,將麻布捏起,然後緩緩從水中提起。麻布離開水麵,袁紹活動著似乎不屬於自己的手掌,將其中的水捏了出來,麻布像吐出空氣的肺部,漸漸乾癟下去。他縮回手,將麻布覆蓋在自己臉上,然後用力揉搓起來,這動作有些激烈,似乎牽動了袁紹身體的疼痛,他用麻布掩住口,猛烈咳嗽了起來。兩女相視一眼,都看出了彼此眼裡的不安。過了好一會,袁紹才止住咳嗽,他將麻布團成一團,扔回水中,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