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1章 調和矛盾

趙雲麵前估計就是一槍一個,和雜兵沒有區別。趙雲和太史慈又翻翻滾滾打了幾百招,兩人都是越發精神抖擻,身上汗氣蒸騰,透過衣服噴薄而出。最後兩人力量消耗越來越大,手上力道反而控製不住,棍棒交擊的聲音越來越響,最後啪嚓一聲,兩邊的木棍同時折斷。兩人哈哈一笑,生出惺惺相惜之情,兩手握到一起,異口同聲道:“痛快!”袁熙看道,想著當日自己握著趙雲的手,對方卻馬上抽了回去,心中做酸。哎,原來子龍你是這種人!兩人這...第891章調和矛盾

淳於瓊終於有所意動,但他猶豫了下,還是頹然道:“使君不愧是本初公的兒子,當初大家都看走了眼.”

“如果使君能執掌袁家,冀州也不會落到如此地步.”

“但我不願意答應使君,並非是我自恃情麵,而是我開始明白,每個人是不同的.”

“我和本初公同為西園八校尉的時候,彼時大家都很年輕,之後前途不可限量,但隨著相識日久,見識過本初公身邊的謀士武將,如雨後春筍,換了一茬又一茬,留下來的,皆是人中龍鳳,天下豪傑英才.”

“不論是許攸沮授,或是田豐四庭柱,更不用說曹操,皆是其中出類拔萃之輩,在這個過程中,我漸漸發現,自己也不過隻是個尋常人而已.”

“雖然領軍之後,我能夠做到少有缺漏,但卻幾乎無法立下大的戰功,隻能作為後備之軍,被顏良文醜遠遠拉在後麵.”

“這幾次鄴城遇險,麵對曹軍,我不僅做不到力挽狂瀾,反而屢吃敗仗,曹操隨便派出一名將領,我都無法將其擊敗,這樣的我,還有何麵目能做一軍之將?”

“而使君不一樣,麾下猛將屢次擊敗曹操,足見使君眼光之高明,使君不缺人才,何必因為我導致軍中有所非議?”

諸葛亮聽了,不由把眼睛看向袁熙,袁熙看著淳於瓊的樣子,雖然表麵上淡定自若,但其眼神之中,其實有一絲本人也沒有察覺到的軟弱,像極了後世麵臨被裁員時候強裝鎮定,臉上還要保持僅剩一點尊嚴的社畜大叔。

他想了想,開口道:“我也曾經想過這個問題.”

“還請將軍助我一臂之力!”

淳於瓊出聲道:“可我沒有為使君效力過.”

至此淳於瓊疑慮盡去,俯身施禮道:“如蒙主公不棄,瓊願盡綿薄之力.”

袁熙語氣極為堅定道:“可我現在繼承的是袁氏的名義.”

袁熙趕緊上前扶起淳於瓊,笑道:“多謝將軍折節下屈,小子必不負將軍.”

袁熙站起身來還禮,微笑道:“將軍病體未愈,短時間內確實不適合上陣作戰.”

“我猜將軍當年也不喜歡曹操吧?”

“晚上還有宴請,還請將軍到場.”

“剩下的便是袁譚舊部了,辛評那些人如何處理?”

“我想暫請將軍掌管渤海郡防務,協助諸葛軍師練兵,如何?”

“這種話天子可以說,但我袁氏這一支至今沒有公然作亂,反而是曹操賊喊捉賊,將軍難道不想找曹操討個公道?”

淳於瓊聽了,終於是站起身來,對袁熙拜道:“瓊確實看曹操很不順眼,可惜怎麼也打不過他,就很氣.”

“從一地起家者,隨著勢力的增強,遇到的敵人也會愈強,與之對應,收納的部下也會更多更厲害.”

袁熙這話是足了淳於瓊麵子,而且這個安排很是巧妙,渤海郡前麵有安平郡的徐晃擋著,不會直接麵對曹軍,淳於瓊也能發揮自己的威望整合幽州軍,也能讓幽州軍將領看到袁熙的態度,可以說是當下最為合適的安排。

“這當然會麵對一個問題,要是一起打天下的老兄弟們才能不如後人,那怎麼辦?”

“我身為主公,對於先前立下功勞的人,當然要有所照應,不是說打不過敵人了,或者是負傷了,就完全不用了,這豈不是過河拆橋?”

“我作為本初公僅剩下的子嗣,袁氏事實的家主,有為袁氏報仇雪恨,將冀州奪回存續的責任,不然我便沒有掌管袁氏的大義名分.”

諸葛亮隨袁熙告別淳於瓊後,兩人並肩起出來,諸葛亮趁機道:“加上先前的田豐張郃高覽,冀州軍中的袁尚勢力舊部,已經差不多了都歸附了.”

“曹操背反袁氏的仇,是必然要報的,而且曹操目的也不像他所說的那麼崇高,其挾持天子,誣反陷袁氏作亂,連帶將軍等人都成了亂賊.”

“若其不如新人,但官職在其上,當然會導致人心有所波動,懷疑主公處事是否公平,但另一方麵,若棄之如蔽履,那新來的人也會想,將來的自己若是遇到挫折,是不會也是這種下場?”

“瓊有醜話說在前頭,我實在是沒有擊敗曹軍將領的信心.”

袁熙想了想,搖了搖頭,“這批人很是麻煩.”

“袁譚當初投靠了曹操,連帶他這些人雖然也是冀州軍勢力,但頗不受袁尚那邊的部下待見,要是我兩邊一視同仁,豈不是說作亂的不僅沒有付出代價,還撈到了和堅守鄴城到最後的人一樣的好處?”

諸葛亮點頭道:“我也是這麼想的,反正袁譚的嫡係勢力都在青州,已經被青州分地大大弱化了,閒置他們一段時間也好.”

“不過主公竟然還給羊衜授了官,應該不是看在蔡夫人麵子上吧?”

袁熙出聲道:“羊衜沒有大惡,何況先前我已經讓他吃足了苦頭,之後應該會老實做人.”

“我雖然很討厭泰山羊氏,但不得不承認,他們屬於是可以爭取分化的族群.”

“我對待羊衜,也釋放出態度給曹操看的,曹操此人多疑,肯定懷疑是不是羊氏和我私下勾連了,若是其採取手段,正好能將羊氏逼到我這邊來.”

諸葛亮微笑道:“我就知道主公沒安什麼好心.”

袁熙哈哈一笑,“總不能讓這些大家族左右逢源,什麼便宜都沾吧?”

諸葛亮嘆道:“諸葛氏如今各自流離,據說去到曹操孫權麾下的,也有不少,隻是琅琊本地已經是沒有人了,可見家族興衰,無論大小,皆是無法在亂世中求全.”

袁熙倒是早知道這些,出聲道:“亂世求存,身不由己.”

他不想多談,換了個話題,“我那捲絹布,軍師看過了嗎?”

諸葛亮一聽,頓時來了興趣,說道:“亮粗略看過一眼,還未細看,但裡麵奇思妙想,確實是令亮驚訝,頗受啟發.”

“不瞞使君說,因為畜力緊缺,我最近在研究木牛流馬之術,但最大的問題,便是如何讓其動起來.”

“我開始隻能想到絞盤發條之法,這是人力提前上好,催動木牛流馬的動力,但不能持久,走了幾十步便需要重新絞緊,且損耗很大.”

“最關鍵的就是,這種機關相比畜力拉動的板車,毫無優勢.”

“其中有很多關節處,亮遲遲無法突破,正處於混沌之中,使君寫在絹布上的那些話,卻是給了我不少啟發.”

“什麼物體運動需要做功,做功的手段表現,是燒開水.”

“使君用燒水壺的壺蓋作為比喻,結合風箱水車,亮終於是明白了其中的關竅,也終於明白為什麼使君先前對黑山採煤那麼上心了.”

“要是木牛流馬之術能夠完成,不僅陸路方便很多,水路船隻也會脫離風力人力的限製,這前景不可限量啊.”

袁熙笑道:“軍師厲害,這確實是將來時代發展的關鍵.”

“這其實並不是原理很複雜的東西,但對燃料的要求很高,木柴效率太低,隻有煤才能滿足基本的要求,而且因為生火之物稀缺,很多年間卻沒有讓人去往這方麵去想,才錯過了這方便之物.”

“而致力於研究木牛流馬之術的軍師,應該是當世最能認識到其好處的人了.”

袁熙心中嘆息,雖然工業革命伴隨著資本主義萌芽的產生,但其實兩者沒有必然的因果關係。

工業革命的先導文藝復興,其產生的諸多學科,也是在西方封建製社會便產生了,那時候西方生活水平還不入同時期的宋明。

真要嚴格說起來,促進科技進步的,應該是對外擴張掠奪的慾望,其前提就是窮則思變,正是因為歐洲國家太窮,才開始了海外掠奪擴張之路。

而對於農業發達的中國,能吃的飽飯,商業也發達到一定水平,反而沒有太多的對外掠奪慾望,擴張領土是要花錢的,打下來也是遍地野人的荒蕪之地,撈不到好處為什麼要打?

而相反,對掠奪充滿慾望,又掌握了資本主義精髓的西方來說,殖民地是其發展的必須要素,因為這既是原料產地,也是傾銷市場。

資本主義本質是殖民主義,即對外利用暴力殖民落後民族,對內利用資本殖民落後地區,從而形成小部分人奴役大部分人的不公局麵。

讓資產聚積到小部分人手中,形成權力落差,這點這封建中央集權製並沒有多大區別,最多隻是手段不同,封建集權偏向於暴力夾雜著治理手段,而資本主義則是掠奪性壓榨伴隨著暴力,本質都是少數人的特權罷了。

袁熙知道自己不能脫離生產力去建立不切實際的社會關係,將來的天下,必然是存在不同思潮,不同社會經濟成分因素之間的碰撞角力,他所要做的,就是儘量調和,讓其形成一個穩定的均態。

但說起來容易做起來難,袁熙也是心中沒底,社會政治實在是太複雜了,他要做的根本沒有可以仿效的樣本,隻能是一步步摸索了。

他轉向諸葛亮道:“青州的事情,便有勞軍師了.”

“軍師隻要記住一句話,兼聽則明,偏信則闇,多多聽取不同階層的人的意見.”

“當然,聽是聽,最後還要軍師獨斷專行,方能推行下去.”

“我是看好軍師的.”

諸葛亮連忙應了,兩人一邊說話,一邊走在路上,突然袁熙看到諸葛亮麵色古怪,便順著他的目光望去,卻看到路邊擺了個小攤,上麵的麻布招牌上密密麻麻寫了一大堆字,似乎是在賣什麼東西。

袁熙定睛看了看坐在攤子後麵戴著帽笠的女子,那不是黃月英嗎?港口,可是東海最大的碼頭,糜家船隊便是以此為據點行使海路生意,獲利頗為豐厚,這嫁妝可是下了血本啊。”“也難怪劉豫州如此想要交好公子,公子年紀輕輕便據有兩州,除了兩位袁使君之外,天下竟無可風頭壓過公子者。”袁熙苦笑道:“兄就不要取笑我了,咱們心裡有數,這兩州水分不少,尤其是徐州這邊,三家聯盟越發脆弱,劉豫州此舉,未嘗不是藉助我的名聲對抗袁譚。”“朐城海路衝突的事情我也聽說了,糜家商隊這半年來屢遭青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