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3章 隱藏真相

修改和時代變遷,茂才的地位超過了孝廉,選拔人數也更加稀少。同為歲舉,孝廉是郡舉,茂纔是州舉,所以更稀少。“三公舉茂才各一人”,“監察禦史、司隸、州牧,歲舉茂才各一人”,這樣算起來,一年全天下的茂才,也不過一二十人而已。很多士族做官,必須要經過舉孝廉和舉茂才得道路,不然按照漢製授官,便是名不正言不順。所以袁譚和袁熙授的州刺史,名義上很好聽,卻在中間缺了關鍵的一環,真要認真追究,是可以被收回的。這件事...第693章

隱藏真相

袁熙仰頭望向天空,他的頭頂上,沸沸揚揚的鵝毛大雪劈頭蓋臉砸了下來。

他甚至還沒有眨動幾下眼睛,臉上就已經覆蓋了一層冰雪,隻得伸出手去,扒拉下臉上的雪花,抬腳往外走去。

孫禮跟在後麵道:“大哥,這雪也太猛了!”

“今天雪這麼大,隻怕馬都跑不起來,真的還要去巡營嗎?”

袁熙踩著齊膝深的積雪,艱難地拉住韁繩上馬,說道:“快過年了,城內佈防總要去看一下。”

他坐到馬背上,一抖韁繩,馬兒艱難地邁開蹄子,才走了幾步,馬蹄子就被積雪絆得跌跌撞撞,袁熙一看,便跳下馬道:“確實不行。”

“你找幾個人,帶著我的手令,讓幾個軍營裡麵的人今日不操練了,都出來剷雪。”

孫禮聽了,便去門口找衛兵,袁熙叫住他,說道:“記得讓兵士們把冬裝穿全再出來。”

見孫禮出去,袁熙卻是回身,去府中庫房拿剷雪工具,之所以如此,不僅是因為大雪繼續這麼下,會阻塞城內道路,到時候民眾出行困難,無法即使獲取柴米油鹽,便容易出現大量凍餓而死的現象。

袁熙也想藉此機會檢驗下兵士的冬裝配給情況,看看兵士在這種嚴寒天氣中,到底行動能力如何。

畢竟在不久的將來,在幽州的冬天,這種大雪嚴寒天氣,可能會成為常態,若是不能做好防護應對,便會在作戰和生活中,遭遇到重重困難。

不過話說回來,這雪也太大了!

袁熙明顯能感覺出來,今年的冬天,要比往年冷得多,他不知道往後幾年的情況,但是按照歷史上的天氣推算,最寒冷的時期,還遠遠沒有到來。

想到這裡,袁熙就心裡發寒,小冰期的恐怖,可能甚至還沒有開始,若是到了最寒冷的時候,幽州真的還能住人嗎?

但現在他也無暇顧及這些,當務之急起碼這幾年,要從幽州站穩腳跟,不然的話,接下來的中原之爭,自己隻會處處落於人後。

他拿出鐵鏟,便往府外走去,甄宓走了出來,出聲道:“妾身陪著夫君去吧?”

袁熙搖搖頭:“今天可能要忙一整天,你還是在屋內待著,免得受了風寒。”

他見甄宓麵帶失落之色,想了想,便道:“你若是嫌悶,便帶著她們在府裡剷剷雪,但不要超過半個時辰。”

“對了,一定要穿好衣服。”

甄宓這才眼角帶笑意,斂衽道:“那夫君也注意身體。”

袁熙點點頭,走出府門,和孫禮沿街剷起雪來。

袁熙的親衛營裡,張放正在和幾個兄弟圍坐在一起,今日不是他們輪值,隻要上午點過卯,操練兩個時辰,下午就可以回家了,所以眾人都很是高興。

結果有個偏將進來,傳了袁熙命令,最後道:“給伱們半刻,穿好全套冬裝,拿著工具,進薊城街道剷雪。”

等偏將出去,張放手下的大壯嘀咕道:“這麼冷的天,剷雪怕不是鏟好幾天!”

“而且這雪還在下,誰知道能不能鏟完?”

“輪值的假也沒了,真是倒黴!”

另外一人喝道:“大壯,小心誹謗使君,被抓起來!”

大壯連忙捂住自己的嘴,眾人都笑了起來。

張放站起身,說道:“使君這命令沒錯,而且很及時。”

“要是雪再這樣下,別說百姓,咱們自己也是家都回不去了,更別說日常所用的柴火食物了。”

“咱們剷雪,便是為救全城人的命,不可懈怠,明白嗎!”

眾人紛紛起身,叫道:“諾!”

張放這些親衛負責的是袁熙府邸周圍的街道,他帶著手下,一路趕到袁熙府門前麵的時候,卻見袁熙帶著府裡的侍衛,已經剷起雪來了。

張放連忙趕過去,說道:“使君,天氣太冷,小心身體。”

他倒不會勸袁熙回去,這幾年親衛營出動做事,袁熙都是一馬當先,斷然不會在一邊袖手旁觀。

袁熙見是張放等人,笑道:“我記得你們今日本來應該回家才對。”

“等把道路清理通暢,我再補假給你們。”

張放笑道:“回家也是哄婆娘,跟著使君,幹什麼都有力氣。”

袁熙一邊剷雪,一邊說道:“我記得你這幾個兄弟的孩子,皆是五六歲了吧?”

“有沒有去義學?”

張放拿著木耙,將積雪推到路邊,說道:“託使君的福,今年秋天就上了。”

“咱是做夢也沒想到,孩子還能有識字的一天。”

他說到這裡,也是心情激動,他們這些從軍的,都是家裡吃不下飯才選擇當兵這條道路的。

可能有人原本家裡也曾富過,但天下大亂,很多家中連活人都剩不下幾個,更別說讀書識字了,很多時候他們要麼參軍,要麼成為流民,隻為一口飯吃。

流民無家可歸,最後往往隻能賣身為奴,世代成為奴僕,幾乎沒有翻身之日。

參軍倒是能俸祿不少,能養活好幾口人,但家人就難說了。

就如曹操在兗州實行的屯田製,士兵半農半兵,不打仗時務農,打仗時候由家裡人打理田地,這種方式,確實能極大利用勞動力,但在其背後,卻也有不少弊端。

一是賦稅很重。

漢初田租比秦時大大減輕,稅率為十五稅一,後來又減為三十而稅一,並一度免徵田租。

東漢初年因軍費開支較大,田租改行什一而稅,但全國統一後,又行西漢舊製,三十而稅一,曹操改行租調製之前,法定的田賦稅率一直未變。

這樣的稅賦,其實是無法負擔起連續的戰爭所需的,於是曹操的稅率,調整為民屯方麵,即有田地的自耕農,若屯民使用自己的牛,收成時與官府五五分成,若使用官牛,按官六民四比例分成,而且這裡麵其實是有一個大坑的,因為這隻是基本稅賦,還不包括其他苛捐雜稅。

而在軍屯方麵,多以士兵為主,他們一邊戍守,一邊屯田,收成全部上交,僅保留軍餉,且子孫身份不變,代代都是如此。

這賦稅無論在哪個朝代,也算是高的,加上世代屯民,也是屯田製被人詬病是奴隸製的原因。

但天下大亂,百姓流離失所,沒有土地的人比比皆是,所以飢餓麵前為了活下去,大量的人成為軍屯士兵。

這也是為什麼曹操能在短時間內,一**徵收大量兵士的原因,也是為什麼每次交戰,他都能迅速補充先前損失的兵員的原因。

而袁熙選擇的是另外的一條道路,他屯田製稅賦比例和漢製相似,軍民想要獲得土地,付出的代價是需要自行開墾荒地。

其收上來的租賦之中,有相當多的比例是花在整修水利,開挖溝渠,建設道路,興辦義學等公共事務上,加上他相比曹操的其他雜稅要少得多,自然養不起那麼多兵士。

他如果照搬曹操的做法,幽州也未必不能徵收出數萬兵馬來,但袁熙思索過後問自己,這種竭澤而漁,失去民心的做法,值得嗎?

當然,關於這個時代,也有一種說法,便是所謂民心,指的是那些真正擁有田地,能支撐自己生活,再進一步就是良家子,再富一些便是地主豪強的這些人,因為隻有這些人,是有資格發聲的。

而其餘省下的被迫賣身,可以被隨意買賣,沒有任何生產資料的奴僕,其實是不被當人看的。

袁熙對於漢末這種現象,一時間也是沒有辦法,畢竟這些奴僕,按照漢律都是世家大族的私有財產,除非袁熙能消滅所有家族,不然是無法根除這個頑疾。

而處於打天下時期的袁熙,不可能得罪所有人,所以不能採取這種比王莽還激進的手段,於是他隻能一步步來。

比如透過讓奴僕參軍,將其身份重新轉為平民,比如透過官方贖買,讓一部分成為官府的奴僕,再透過其交換軍功,從而轉換身份。

他現在有意模糊自己和官府之間的界限,使得幽州大部分政令行為,都是以他自己的名義進行,這樣引發的牴觸便小得多,畢竟他這袁氏家主的名頭,是能壓服住不少人的。

所以幽州目前的做法,註定養不起太多兵士,袁熙要想全民皆兵,拉走所有青壯,半年之內也能組建出十萬大軍。

但之後呢?

當年的幽州生產會被荒廢,來年多少人要餓死,有多少人戰死後需要撫卹,有多人的遺孤需要安置,被掏空的幽州又怎麼麵對來年因勞力不足引起的饑荒?

都知道兵越多越好,但從史書中可以看出,十萬大軍乃至數十萬大軍交戰,往往是舉數州之力,準備數年,一戰之後,兩方元氣大傷,又要休養生息數年甚至十年以上,才能恢復元氣。

這之中未記載的字裡行間,隱藏著多少妻離子散,家破人亡,饑荒餓殍,舉州白地?

這些事情當權者當然能夠瞭解,但後世的旁觀者未能身臨其境,是很難明白人口驟減的數字背後,所隱藏的血淚的。

這也是為什麼後世三國時期為什麼拖了半個世紀,最後打到人越來越少,大家都撐不住的時候,才分出最終勝負的原因。

袁熙並不想讓天下陷入半個世紀的饑荒戰亂,他想盡快終結這個亂世,但也正因為如此,他更不能心急。

後世三國就是在透支舉國之力的數場大戰之後,三方死傷慘重,全都元氣大傷,很長一段時間內誰都吃不下誰。

袁熙若是急著窮兵黷武,一戰拿不下對方,天下還是會陷入持久的戰亂,所以現在他的做法,便是如郭嘉所說,先把拳頭收回來。

養精蓄銳,高築牆,廣積糧,然後找到那一劍封喉的機會,將拳頭打出去,即使打不死敵人,也要將其打得半身不遂。

(本章完)無人敢冒頭了。陷阱營如入無人之境,在長街上一路踏過,直往呂布府方向而去。行到半路,就見一輛馬車撞出小巷,慌不擇路地衝到了長街上,背後還追著數十騎軍。陷陣營見馬車接近,齊齊拔刀吼道:“陷陣營在此,闖陣者殺!”駕車的卻正是呂布,他聽了大呼道:“高順,汝欲叛我乎?”陷陣營兵士聽了,神色不為所動,舉刀蓄勢待發。令行禁止,他們一旦抽刀,便隻聽高順之命!高順藉著火把的火光,發現馬車上果然是呂布,當下忙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