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6章 深謀遠慮

見此人還是很講義氣的。之後張超派遣臧洪去聯絡劉虞,行至河間國時,遇到了袁紹,被其看重,任命為青州刺史,之後兩年內成績斐然,群盜奔走至山中躲避,形成泰山賊為患。但這個時候,袁紹卻把臧洪遷為東郡太守,治所在東武陽。刺史變郡守,明擺著是降了,但臧洪也沒說什麼,便上任去了。張超算是臧洪的舉主,如今張邈張超兄弟被困濮陽,以臧洪的為人,去鄴城向袁紹求救,也是情理之中,但這一舉動,對曹操這一方來說,是個不小的麻...第1006章深謀遠慮

司馬懿不知道曹操直接讓自己直接從軍,到底是何用意,按道理曹操不太可能想坑害自己舉主的兒子,但聽聞曹操喜怒無常,誰知道他是怎麼想的呢?

怕不是對自己先前裝病的報復?

但不管怎麼說,司馬懿沒有別的選擇,隻得作為辛毗的主簿,捏著鼻子來到了江淮戰場,他打定主意以自保為最優先的選擇,能不開口就不開口,混到戰事結束,就趕緊回去。

雖然司馬懿讀過些兵書,但他自認為在戰陣上也就是個半吊子水平,隻怕自己想出的計策,遠不如方謀士高明,不參與議事,說不定也是件好事。

然而他來到皖口後,跟著辛毗見了幾次周瑜為首的江東將領,總隱隱約約覺得事情不太對。

司馬懿不知道是自己水平不夠導致的錯覺,還是疑神疑鬼瞎想,他總覺得這次北攻巢湖,兇虎的應對不太正常,江東的動作,同樣不太正常。

以兇虎的傳聞,麵對大軍壓境,其作戰風格應該是主動出擊,削弱敵人實力才對,怎麼會默默等到現在還沒有動作,坐看曹軍和江東合兵進擊?

等數千戰船,十萬人奪取巢湖,北攻壽春,兇虎拿什麼來擋?

這個問題司馬懿至今沒有想通,他更想不通的,是江東的動作。

江東那邊似乎一點都不急,眼下兩邊幾乎已經完全會和,長江航道堵滿了船,按道理也該發兵進擊了,怎麼周瑜彷彿還在等什麼,難道江東還有援軍?

關鍵是濡須水水道已經滿了,就是再加一倍援軍,這巢湖戰場上還能鋪得開嗎?

司馬懿知道自己第一次上戰場,其中一定有自己沒有想通的關節,這說明自己的謀略沒有達到兇虎和周瑜的層次,所以他也沒有去問辛毗,而是看辛毗如何應對。

最初的時候,司馬懿看辛毗每日和周瑜見麵,氣度沉穩,對於江東的要求也能合理應對,對於不能做的事情,也不會輕易表態,不僅有些佩服,辛毗果然是個有本事的!

但隨著時間過去,司馬懿卻是漸漸發現,辛毗好像和自己想得不太一樣,其如此應對,有可能單純是因為辛毗不懂水戰。

尤其是剛才辛毗和周瑜的對話,讓司馬懿更加確信,辛毗好像腦子裡麵少些東西,對於周瑜這種明顯是找茬的無理要求,竟然還在認真考慮!

“糧草輜重消耗多的使他們,更加想要奪取江淮的也是他們,我們打下此處,也不過是多塊飛地,既如此,就讓他們先行好了.”

辛毗說道:“江東未必吃得下.”

司馬懿忙道:“江東水軍實力,按道理是要比我們高上不少的.”

“如今周瑜不爭奪主導,卻事事問於我們,怎麼看也不像戰場主帥獨斷專行的樣子.”

“我雖然不理解水戰,也不知道江東水軍厲害道什麼程度,但我卻是這處戰場上,有一點比別人清醒的.”

辛毗捋著鬍子道:“話雖如此,但拖下去的話,對他們更為不利才對.”

“其從戰船數目,再到水軍將領,都遠非漢水水軍所能相比.”

司馬懿下意識道:“是什麼?”

司馬懿好奇心起來,“兇虎真的有傳說中那麼厲害?”

“他在江淮也不過數萬兵馬,還能擋得住我們十幾萬人不成?”

司馬懿愣住,你不知道還瞎猜?

辛毗說道:“其實我這監軍不怎麼稱職,我連水軍都沒有領過,到現在都沒有領會明公派我來做監軍的意圖.”

司馬懿極為疑惑,辛毗這是裝的,還是真的沒看出來周瑜的心思?

但司馬懿其實也在思索,有沒有可能是自己太過年輕,不懂得這些謀士之間的默契和心思,錯的是自己?

在這種不斷地自我懷疑中,司馬懿聽辛毗來詢問自己,第一反應是對方是在考驗自己的深淺,想到這裡,司馬懿臉色凝重起來,趕緊斟酌詞句,想了一會,方纔答道:“屬下以為,江東怕是有些別的心思.”

司馬懿鬆了一口氣,說來說去,這不是和自己想法差不多,混日子等戰事結束嗎?

辛毗嘆道:“但我也有我的本事.”

“對麵可是兇虎啊.”

“所以懿覺得,江東有可能是在拖延,怕不是背後在謀劃什麼?”

“江東周瑜那些人可都是水戰行家,兇虎真的能翻盤?”

司馬懿聞言道:“但是如果他們將地盤都佔了,我們這次出兵,不是無功而返?”

辛毗聞言道:“哦?”

“什麼心思,你說說看.”

辛毗搖頭道:“我不知道.”

“我自然也看不清楚江東周瑜那些人的想法,隻能虛與委蛇,我不求有功,但求無過,僅此而已.”

辛毗一字一頓道:“我比誰都瞭解兇虎的可怕.”

司馬懿一愣,“那江東周瑜不也是和兇虎在巢湖打過仗,然後敗了,他豈非也瞭解兇虎?

辛毗搖頭道:“不,他不一樣.”

“我看他心裡有著不甘,他其實還想扳回來.”

“這其實是很危險的,好勝心容易讓人矇蔽.”

司馬懿心道打仗不求勝求什麼?

辛毗似乎看出了司馬懿的疑惑,解釋道:“遇到兇虎,先別想著贏.”

“先保命.”

“和兇虎正麵對決的,沒打完就想著贏的,最後都被證明是想多了.”

司馬懿心道你這豈非也把明公放在裡麵了?

你這是說的好聽,其實喪失了擊敗兇虎的心氣吧?

辛毗似乎看出了什麼,最後道:“你沒見識過兇虎的厲害,他的厲害,在於你敗的時候,往往都敗的莫名其妙,還找不出原因來.”

“我當初在袁青州麾下,便體會到了這種無力感.”

“所以我寧願送給江東十萬支箭,也不想打頭陣.”

司馬懿心道這倒是有意思了,兇虎能將辛毗這種人打擊成這樣,到底發生了什麼?

壽春城中,陸遜拿著情報,對袁熙道:“江東還在向皖口增兵.”

“但對方遲遲沒有發兵,對我們來說倒是個好訊息.”

袁熙嘆道:“豈止是好,簡直是太好了.”

“要是其半月前發兵,我怕是要棄守壽春了.”

“不過如果他們現在發兵,我這邊還是來不及調動.”

“要真是這樣,我便隻能被迫付出相當大的代價,將其阻擋在巢湖南麵入口,能擋多久,也是個未知數.”

“所以他們現在停止不進,簡直正中我下懷.”

“但一直這麼等下去,期望對方一直不發兵,也是不現實的.”

“現在有個關鍵是,幷州那邊至今沒有傳來訊息,比我預想的要慢,但即使他們在相鄰的羌胡領地找到黑油,也不知道能不能收集足夠的量,甚至能不能運來,都是個未知數.”

以袁熙軍在江淮的水軍兵力,自然根本不可能和曹孫兩軍硬碰硬,除非出現決定性的變數。

袁熙現在等的便是這個變數,那是和幷州西側交界,涼州上郡的訊息。

他去打併州,並不是心血來潮,或隻是是為了穩定邊地,還有其他一係列的重要理由。

其中非常重要的一點,便是《漢書地理誌》中的記載,西漢上郡“高奴有洧水,可燃.”

涼州不單單這一處,在涼州酒泉郡有所謂石漆的記載,後世據張華《博物誌》,“酒泉延壽縣南山出泉水,大如筥,注地為溝,水有肥如肉汁,取著器中,始黃後黑如凝膏,然極明,與膏無異.”

沒錯,這便是石油。

這幾乎是元代之前,僅有的無需地下開採,就自然出現在地麵的石油出產記錄。

石油的開發,絕大部分依賴於現代化學工業,這個時代自然是無法利用的,但袁熙也不在於此,他想要的,隻是石油的可燃功能。

能浮在水上,量大能燒,持續時間長,這就夠了。

這個時代的火攻,其實效率頗為低下,無論是桐油還是香油,造價不菲不說,產量也不高,相比之下,直接能從地麵上收集的石油,價效比自然是高得多。

但唯一一點不好,就是其出產的地方,都在涼州,如今被羌胡邊民控製。

袁熙打下幷州,很大一部分原因便是打通去涼州上郡和酒泉郡的貿易路線,甚至可能都不需要貿易,當地人應該無法利用石油,隻要商隊到了那裡,便可以想法帶回來。

這一切的佈局,都是數年前就開始謀劃的,其最終目的,就是利用資訊差,狠狠的坑江東一把。

所以袁熙纔在江淮空置兵力,以身做餌,引江東入彀,但出乎意料的是,曹操竟然也摻和了一腳,派出了相當數目的船隊,想要和江東一起覆滅袁熙。

曹操的動作非常快,以至於江東也把總攻提前,這讓還沒有等到幷州方麵訊息的袁熙有些心急,他打下幷州後,就派人去上郡找石油了,自己則是來到了壽春,這已經是幾個月前的事了,

按袁熙的估算,即使能在上郡收集到相當數目的石油,要是以最快的速度運到壽春,便隻能從河套平遠經黃河出海,然後到淮水出海口西進壽春,這至少也要數月。

而眼下皖口敵軍隨時北上,袁熙不可能將希望完全放在這上麵,如果迫不得已,隻能正麵硬拚了。戰亂帶來的饑荒是誘因,但致使人死亡的主要原因,還是瘟疫。據史料記載,後世三國時期發過過十三次傳染性極強的疫情,最為嚴重的公元二一七年疫情,時間長,死亡人口多,建安七子中的徐幹、陳琳、應瑒、劉楨等均染病而死,這還是吃得起藥計程車族,一般百姓更不用說了。曹丕書於元城令吳質時說:“昔年疾疫,親故多離其災,徐、陳、應、劉,一時俱逝,痛可言邪!謂百年已分,長共相保,何圖數年之間,零落略盡,言之傷心.”張仲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