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五十四章 你想見他?等他能爬出來再說

行了,起來吧,該回去了。”柳老爺子發話。阿修站了起來,垂著頭一言不發,膝蓋上全是泥漬。一行人收拾了東西回城,臨走之際,陳秀蘭對著墳包輕語,“婉容,你放心,我會代你照顧好孩子。明年,再帶他來看你。等他病情好轉了,親手給你立碑。”很輕的聲音,幾乎被綿綿細雨蓋過。走在人群最後的阿修,卻身體驀然一僵,臉色煞白,直直往前栽去。清醒的最後一刻,耳邊,是驚叫紛雜。同一時間,千百裡之遙的京城同樣細雨淅瀝連綿。整座...“這話怎麼說?你懷疑柳太妃跟左相?”皇太後道。

“確實曾懷疑過他們,後來又打消了對他們的懷疑。”風青柏解釋,“因為之後太後就閉關養心殿,一直沒有出來,所以這番挑撥對本王來說沒有任何損失。便是秦將軍站到他們那一邊也是理所當然,本王跟太後之間本就是對立,秦將軍不可能會跟本王為伍。”

“說下去。”

風青柏斜了老婦人一眼,對她使喚奴才的口氣忍了,“太後在後宮呆了那麼多年,對你性情瞭解的人絕不在少數。所有血親都沒了,太後會做出什麼舉動,或許有人猜著了,所以才你外孫痛下殺手。”

“你什麼意思?”皇太後眉頭慢慢皺起,臉色開始沉凝。

“皇太後連番遭遇痛創,心如死灰,再不理後宮事務,得利的是誰?”

“柳太妃!”柳玉笙驚道。

皇太後倒下了,不理事了,那後宮最大的不就成了柳太妃麼!

皇太後已經蹭一下站起,厲了眸色,“你是說柳太妃為了奪權,故意殺害昀兒藉此擊垮哀家,好問鼎後宮!”

“以柳太妃的性情,先皇駕崩了,上頭還有個皇太後壓著,她一輩子都得在你之下,她如何能服氣?加之你仇視本王,那麼他們想要拉攏秦將軍,可說不費吹灰。”

“哀家這就去找她問清楚!倘若真是她,這筆賬哀家定要同她好好清算!”

“太後這般去問,她怎麼可能承認,我們沒有證據。本王還懷疑一點,當初來找你的黑衣人,或許跟柳太妃背後的暗勢力有關。柳太妃固然是元兇之一,那股勢力也未必乾凈。”

“她不敢不承認,”皇太後冷笑,“哀傢什麼都沒了,但是她還有兒子孫子在,除非她想跟哀家一樣,變成無所依的孤家寡人!”

柳玉笙瞧著渾身狠厲的皇太後,心驚。

太後這是為了逼柳太妃招認,不惜用柳太妃當初的手段,讓她斷子絕孫?

風青柏沒有阻止,皇太後性情固執,作下什麼決定很難更改,何況他的話,她更不會聽。

且由著她去。

目送皇太後帶著老嬤嬤直往清寧宮去,風青柏扶了柳玉笙慢慢走出養心殿。

“你剛才說事情可能還跟柳太妃的暗勢力有關,指的可是黑蓮?”漫步在禦花園,柳玉笙走得極慢。

身子日漸重了,走路也越發笨重。

抬手揉掉女子眉間褶皺,風青柏道,“無法確定當日找上皇太後的人是不是他。薛紅蓮背後還有人。他有個叔父,極痛恨我南陵皇室。”

“還有個叔父?你如何得知?”

“我們在東南邊境遇上了。”風青柏輕描淡寫,那些兇險的事情不準備一一告知女子,左右已經過去了,而他現在好好的站在她麵前。

柳玉笙扶額,怎麼感覺事情變得越來越復雜。

黑蓮是蒼鷹閣閣主,也是百草穀少主,一直以來都跟風青柏作對,對他刺殺了不下數十回。若他背後還有人,且極痛恨南陵皇室,那是不是說百草穀跟南陵皇室之間有他們還不知道的解不開的仇恨?

而且她感覺得到,風青柏還有事情瞞著她。隻是他不願意說,她也不去追問。

會讓他隱瞞的事情,大抵是怕說出來了讓她擔心。

“你說柳太妃會承認嗎?”

“不會,會推卸責任。”這是柳太妃慣來的作風,風青柏不想她憂心太多,將人攬進懷裡,“這些事情你不用管,萬事有我,我既然答應了皇太後,自然會幫著她。”

他知道女子關心皇太後,盡管他跟皇太後之間依舊對立,他也會盡量讓她寬心。

“夫君,你真是甚得我心。”

“應該的。”他眼底氤出淺笑,凝著她時,眼裡有星光。

杵在禦花園的半道上,男女相擁而立,眼神糾纏,連空氣都染上甜膩。

盡管已經是十二月,天氣寒冷,禦花園中也不乏出來走動的後宮嬪妃以及奴才,將這一幕盡收眼底。

再一次見識了南陵王對王妃的喜愛。

園中風大,沒一會功夫女子鼻尖就有些凍紅了,風青柏俯身將女子攔腰抱起,快步離開。

冬日穿的衣服本來就厚,加上雙身子的重量,尋常人難抱得起來,在男子這裡卻仿似輕若無物,輕而易舉。

“風青柏,其實我沒重多少,都是襖子跟披風重。“

“是,你沒重,是肚子跟衣裳重。”

“你知道就好。”

女子安心了。

而走出去的那一路,男子臉上皆掛著笑意清淺。

回到王府,就感覺到府中氣氛不對。

下人們一個個麵露沮喪之色,看到兩人的時候欲言又止,似想說什麼不敢說。

風青柏挑眉,進了大廳將女子穩穩放在椅子上,環顧四周,“薛青蓮,出來。”

無人應答。

柳玉笙慢悠悠的,“再不出來,回頭我把你房間的那些個瓶瓶罐罐全扔了。”

能讓整個王府下人諱莫如深避如蛇蠍還不敢告狀的,除了薛青蓮沒第二個。

“福囡囡你這就沒良心了,好歹我也在邊境救了風青柏一命,你就這樣回報我啊——嗷!”簷角下一道人影從窗戶翻進來,捂著鼻子怒視風青柏,“你大爺的,老子哪惹著你了,老子說的不是事實啊?”

“什麼救了風青柏一命?”女子聲音泛著涼,薛青蓮這才發現柳玉笙臉色不對,再看風青柏冷下來的眼神,暗叫糟糕,忙道,“當時東越皇想抓他呢,是我給他提前報的信,才讓他躲過了陷阱,那不是救他一命麼?”

他一時忘了,但凡危險的事情,風青柏都不會跟女子說。

“真是這樣?”柳玉笙蹙眉狐疑。

“不然還能怎樣,用不著擔心風青柏,論算計,有幾人能算計得過他。”薛青蓮往旁一坐,往後懶洋洋的攤開,紅著鼻子唏噓,“爺現在無處容身,以後就呆在南陵王府了,你們用不著管我,記得一日三餐叫我吃飯就行。”

“薛紅蓮呢?”風青柏淡問。

“你想見他?”薛青蓮懶洋洋笑開,“那你得等他能爬出來再說。”人敢在這種場合提起。皇室在旁,說錯一句話隨時會掉腦袋。誰敢妄言。至於風青柏這一次居然沒有回杏花村,不知情的人在知情人告知下,也曉了情由。“好多年前外間就處處在傳杏花村是個福地,南陵王妃小時候更是被稱作福娃娃。真是由不得人不信啊。”“可不是,自從王妃降世,柳家門第就節節攀高,那時候誰能想到有一日福娃娃會成為南陵王妃,甚至連皇太後都能請得過來。”“這纔是真正的天之驕女,得天獨厚。”院子裡,二進院中柳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