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一十七章 一如她曾經

過哦,肚子不會痛。”見不得奶奶擔心著急,柳玉笙小小撒了個謊。聞言柳老婆子先是心口一鬆,跟著又麵色一緊,把柳玉笙從老爺子背後拉過來,頭一次對她沉了臉,“囡囡,你怎麼能偷偷亂喝東西,要是出什麼事怎麼辦?你是想急死奶奶喲!以後不許再這樣,聽到沒有!”柳玉笙趕緊點頭,乖巧道,“奶奶,囡囡以後不這樣了。”另邊廂老頭子一見著小囡囡被兇,不樂意了,“嗨!我說你這老婆子,大驚小怪!這個其實就是果酒,就跟那大戶人家...“如今東越邊境挑釁,我朝雖然派有駐軍駐守東南交界,一旦對戰,南陵沒有十足把握。秦將軍是邊關老將,行兵打仗上,朕更信任你。”收了棋盤,風墨晗言入正題,“南陵百萬兵將,秦將軍手中握有六十萬,將士皆服將軍威望。若此次開戰能由秦將軍帶摒兵,朕在朝中可安心無憂。”

“皇上要老臣派兵去儀穀城?”

“正是。”

“北方邊關同樣是我朝防塞要地,若是臣調兵往儀穀城,隻怕北方韃子會趁機起事,皇上此舉豈非失之東隅,收之桑榆?”

“那就先收桑榆,再收失地。”

秦嘯皺眉,“皇上,南陵王已經親自去往儀穀城,與東越皇陣前約談,在他那邊傳回訊息之前,我兵若輕舉妄動引起東越忌憚,恐怕會亂了南陵王計劃,調兵之事還請從長計議。”

“兵將囤守儀穀城外南陵境內,距邊界三十裡處紮營,一旦東越皇有異動,將軍可立即帶兵增援我皇叔。若皇叔那裡事成,將軍則帶兵折返。朕要的是震懾住東越皇,讓他不敢輕舉妄動!”風墨晗直直盯著秦嘯,眼眸微瞇,“這是聖旨。”

殿內落針可聞。

片刻後,秦嘯拱手,“老臣,領命!”

將軍離開大殿,風墨晗看著他身影融入夜色,將麵前棋盒往桌上輕輕一磕,殿內落下數條人影。

“皇上。”

“無事了,退下吧。”

“是!”

殿外,走進夜色後,秦嘯回頭,看著依舊燈光明亮的太和殿,麵無表情。

剛纔在殿中,處處泄出殺氣。

他若是不答最後一句話,可能今夜難離開太和殿。

都說一朝天子一朝臣。

少年天子已經長大成人,手段跟風青柏越來越像,甚至,比風青柏還要狠。

風青柏要對付他,尚要思慮周全找個能讓人服眾的理由,免得朝廷動蕩民心不穩。

可是皇上要對付他,似乎全無萬般顧慮,他隻要他想要的結果,若是要不到,便殺。

能冒天下之大不韙。

因為如果按照君臣之間的博弈之道,皇上還壓不住他秦嘯,就如那盤棋。

畢竟年幼,皇上輸了他一子。

是以,天子說先收桑榆,再收失地。

他秦嘯就是桑榆,他手中的兵權,是失地。

皇上在殿內布了重兵,絕非隻是嚇唬他而已。

好一個少年天子。

風青柏親手調教出來的人才。

翌日,秦嘯在早朝提出親自率兵增援東南邊界,皇上允。

訊息傳到柳玉笙耳裡,已經是午後。

還是她從老嬤嬤跟皇太後稟報裡得知的。

皇太後對此並沒有說什麼,隻是聽了訊息之後,眉間一直有著褶皺,半下午都沒能散開。

“皇太後可是擔心秦將軍?”將藥爐裡的藥煉製完畢,暫停下來時,柳玉笙問。

“哀家有何可擔心的?這是皇上的決定,是皇上跟朝臣的事情,哀家一個後宮婦人,不懂也不會過問。”

“那你乾嘛一直皺著眉頭?”

“哀家何事皺眉了,胡言亂語!”自從那日情緒大顯後,再麵對柳玉笙的時候,皇太後就很難再繼續維持平靜。

這個老太太,又嘴硬了。

柳玉笙笑笑,“要不待會小風兒過來了,我問問看他究竟作何打算。其實我猜測,皇上會有此舉,應該是擔心風青柏。此次風青柏約談東越皇,身邊隻帶了一個侍衛,而東越皇身後有二十萬大軍。如果東越皇要耍蠻橫,風青柏不一定能全身而退。我朝駐軍的兵力到底單薄了些。由秦將軍親自帶兵去增援,不說兵力能壯一壯聲勢,讓東越皇忌憚,便隻是秦將軍的威名,也能讓東越皇顧忌幾分。”

“哀家何時要你說教了?”

“是是,太後心裡明白著呢,是我多嘴了。”

覺出自己又開始情緒不穩,皇太後沒有再說話,抽出經書閱讀,看了半天,始終沒有辦法心生寧靜。

那日秦嘯過來探她時說過的話,不其然浮現腦海。

——再有三日,南陵王就會抵達東南邊境,與東越皇陣前約談。若約談不成,臣會負責率兵出征,太後所想之事,臣會拚死為你完成。

早在風青柏啟程起邊境之初,秦嘯就已經預料到皇上最後會令他率兵出征。

這場博弈,究竟是誰算計誰。

抬眸,視線落在矮桌旁的女子身上。

女子正笑意淺淺凝著她,這些日子,不管她怎麼發脾氣,怎麼嗬斥訓誡,女子都一一受著,沒表現出過半點不滿。

她的肚子,已經顯懷,近五個月了,薄薄的衣衫完全遮掩不住。

再有五個月,腹中胎兒就能呱呱墜地。

她現在笑得這樣沉靜溫婉,倘若風青柏在邊關除了什麼事情再回不來,屆時,她可還能笑得出來?

她腹中的孩兒,也會成為沒有爹爹的娃娃。

一如她曾經的…

眼前突然出現一片猩紅,那日,滿地的鮮血,還有鮮血中一團血肉模糊!

砰!狠狠摔掉手中經書,皇太後眼睛猩紅淒厲,“出去,出去!滾!”

柳玉笙怔愣,莫名所以。

怎麼好端端的老太太突然就發起脾氣來了,而且神色不同以往,看她的目光,像是看仇人一樣,恨意滔天。

心裡沉了沉,往前走兩步,“太後…”

“王妃,您還請先離開吧,太後現在情緒不穩,您就莫要再在這裡刺激她了!”老嬤嬤將她攔住,下逐客令。

“嬤嬤,太後究竟怎麼了?”

“王妃,請!”

老夫人眼中恨意越來越濃烈,渾身不停發抖,滿頭銀絲都似浮淒色。

柳玉笙抿唇,退了下去。

回到偏殿裡,腦海裡始終縈繞太後剛才的神情,揮之不去。

心裡莫名生出不安。

那種不安特別強烈,強烈到心頭生出悶痛來。

能讓皇太後那麼恨,必然是勾起了她的傷心事。

她不明白自己是哪一句話觸碰到了她的傷口,讓她幾近發狂。

拍著腦袋,怎麼想都想不明白,柳玉笙頹然揪扯頭發。

小腹處突然傳來一陣極為輕微的鼓動。

像是有什麼東西,從裡麵輕輕擂了她一拳。

柳玉笙垂眸,呆呆的,隨後將手覆蓋在腹部,一種無法言語的情緒從心底升起。,“莽夫!別把我摔著了!”男人揚唇,“阿滿,摔不著。”“哎喲喂!新娘子蓋頭沒掀的時候不能說話!跟你說多少次了!等回頭拜堂完了,回房你再教訓自個男人!”柳老婆子在旁拍大腿,示意周圍一眾人讓開,讓這對半甲子新人早走早好,太叫人操心了!花轎停在柳家大院門外,男人背著新娘子要走上一截路。為此,背上新娘子氣悶了一回。院子大了就是這點不好,從裡院走到前院,要花好一會的功夫。“莽婦,回頭在後院開個門,每次想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