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八十章 不懂憐香惜玉

暑。一到下晌太陽準備落山之際,村裡青年們就結黨成群吆喝著往青河去。有錢萬金跟柳知秋這倆貨在,性喜靜的風青柏跟柳知夏便沒有安生的時候,更不可能玩那套超脫世外。你就算昇仙了,倆貨都能把你給拽下凡塵。去河裡打滾。閆七自然也是不能倖免的。在柳家大院,沒有什麼待客之道,隻要住進了大院,就是自己人。一個都跑不掉。被扒光了扔下河的時候,閆七都沒能回過神來,為什麼他突然受到這般遭遇。他居然在一個小鄉村裡光了屁股,...第二日,南陵使臣團就上奏摺,奏請北倉皇將協談提上日程。

隻是上頭遲遲沒有回應。

在等迴音的幾天時間裡,段廷盡了一回地主之誼,帶著風青柏遊遍北倉都城風光。

白日裡吃喝玩樂,晚上夜夜笙歌。

夜幕降後,兩人坐在城中人工湖上的畫舫裡對坐共飲。

段廷身邊還有嫵媚的舞姬陪同,時而言笑兩句,低笑頻出。坐在輪椅上也沒妨礙他左擁右抱。

對此風青柏視而不見,自己給自己斟上酒,輕品慢飲,將視線投到窗外。

夜幕降臨,華燈初上。人工湖上畫舫幢幢,在湖麵上慢悠悠的穿梭。歌聲、樂聲、歡呼聲、調笑聲不絕於耳。

這裡是城中富貴子弟玩樂的聖地,是他們紙醉金迷的地方。

一個人玩久了就覺得沒意思,段廷揮退舞姬,執起酒壺斟酒,“你這也太沒意思了,出來玩就是要快活,你過得像個苦行僧似的,有何樂趣可言?”

“像你這般逢場作戲,轉眼過眼雲煙,就是樂趣了?”

段廷輕笑,“人生在世不過短短數十年,自然要什麼都嘗過試過,過盡千帆纔算得精彩。”

“千帆過盡之後呢,你能在誰心上留上痕跡?到頭來也不過孑然一身,不定連個幫你收屍的人都沒有。”

這嘴毒的。

段廷轉了話題,他要是跟風青柏再多呆久一點,遲早被氣死。

“你那邊查出幕後是誰了嗎?”

“有眉目,隻是還不確定,畢竟沒有證據。”

“但是的情況我後來聽使臣團的官員說了,對方下手極是乾凈利落。駱北川在疆場縱橫十幾年,一身功夫不說絕頂,也絕對過硬,結果,被人一劍斃命。要不是知道不可能是你,我都要以為是你親自動的手。”

回到北倉之後,他特地將駱北川被刺殺的事情詳細打聽了一番,對方的手段讓他心驚。

風青柏不語,將實現投向天際。

宮零究竟是什麼身份,至今查不出來,那個人帶給他的感覺分外神秘。

前路,就如暗黑看不清的天際,迷霧重重。

“北倉皇應該知道駱北川之死跟我南陵無關,揪著這點不放,背後打的什麼主意?”

“你這話問我是不是問錯了?”段廷不置可否,“我好歹是北倉人,要是把底兒全透給你了,我豈非成了賣國賊了?”

轉頭,淡淡看著他,“不是賣國賊,我也看不出你對你父皇有什麼敬意。有敬意的人能說出‘我父皇的種’這種話來?”

“…”段廷無言以對。

明知道對方是個人精,他怎麼就在對方麵前露出破綻來了?

將杯中酒慢慢飲盡,才低道,“他知不知道真相無所謂,重要的是百姓的態度。現在北倉百姓對南陵極為仇視,想要平民憤,朝廷就得拿出個章程來,至少麵子上,要過得去。否則北倉要亂。”

“你父皇是想要利用民憤逼著我南陵妥協吧。”輕輕勾唇,風青柏揚起一抹涼笑。

上位者的心思,素來如此。

抓住一切條件,將利益最大化。

“這個你就要問我父皇了…”

話音未落,砰的一聲巨響。

船身一陣搖晃,外麵傳來此起彼伏的尖叫。

“船家!怎麼回事?”

船家著急忙慌的跑進來,垂頭戰戰兢兢,“回廷公子,外麵船隻撞船了,對不住對不住!”

在都城,最好認的人就是當朝廷王,隻有他喜歡轉著輪椅到處跑。換了別人是個殘廢,隻怕連房門都不願意出。船家尊稱一聲廷公子,實則誰不知道他的身份是當朝王爺,萬萬怠慢不得。

段廷跟風青柏相視一眼,一前一後行出船艙,就見畫舫船身被另一條船打橫撞上。

那條船上似乎有人落水了,正在水裡撲騰,嗆咳聲呼救聲不停。

已經有不少人紛紛跳下水救人,卻被水裡的人推開,拒絕靠近。

風青柏凝目,水紅衫裙在水裡飄飄浮浮,一頭青絲被水打濕,狼狽沾在臉上身上,然那張臉,確是見過的。

“嘖,我說的沒錯吧,我們皇室就數十七最是難纏,隻是製造這番偶遇,把自己搞得如斯狼狽,她也真算豁得出去。”段廷笑,一點沒有幫人救人的意思,看著還在水中一邊撲騰一邊罵人的女子,幸災樂禍。

水中女子一早已經看到走出船艙的男子,雙眸發亮,朝這邊高呼,“王爺,救我!”

淡淡凝她一眼,風青柏轉身進了船艙,竟然視而不見!

水裡的人,“…”

段廷,“…”片刻後閉眼,“來人,把她拉上來!”

風青柏不理,他能也不理?怎麼也是他名義上的皇妹,要是他跟風青柏似的,回頭就得被其他兄弟姐妹攻訐。

廷王府侍衛將人拉了上來,嘩啦水聲響,船上甲板濕了一片。

段廷沒多管被撈上來的人,轉身也進了船艙。

周圍人眼見沒熱鬧可看,也逐漸散去。

好在這隻畫舫雖然被撞了,質量還過得去,沒漏水,能繼續將船行至岸邊。

“柳姑娘知道你為人如此不懂憐香惜玉嗎?”這麼一撞,全沒了玩樂的心情,段廷吐槽。

風青柏懶得搭理他。

明知道別人有目的接近,爛桃花不掐,難道他還要憐香惜玉一番給別人希望?

外頭十七公主把自己渾身狼狽收拾了一番,到後艙喚了身乾凈衣衫,轉頭便回了船艙。

徑自在風青柏旁邊坐下,嬌嗔,“王爺,你剛才見死不救!”

“十七公主水性不錯,”風青柏淡道,“再者廷王也在,豈會看著公主出事,想來也無需本王插手。”

十七公主麵上閃過不自在,她不知道風青柏竟然隻憑一眼就能看出她識水性,且水性不錯,驟然被揭穿,甚是尷尬。

段廷在旁暗笑,有人跟他一起體驗風青柏的毒舌,是一件很能讓人開心的事情。

要不好,大家一起不好。

“既然都被王爺看出來了,那王爺定然也知我來意。你入我北倉是客,你在北倉這段日子,我就跟在你身邊盡地主之誼!”“主子爺,朝臣沒有走遠。”入夜,魏藍稟報。彼時一大家子剛剛吃過晚飯,坐在灶房裡閑嘮嗑,還沒散去。聞聽訊息,柳老爺子訝異,“沒走遠?那他們在什麼地方落腳?咱村子附近可沒有客棧,難不成他們要風餐露宿?”“這不可能吧?我看那些人坐的馬車都是往好了挑的,那麼貪享受,能委屈自己風餐露宿?”柳老婆子第一反應就是不信。星辰小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