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四章 始終,隻是一個人

柳玉笙吸吸鼻子,舉起兩手,“我拿著饅頭呢,綁不了頭繩,阿修哥哥幫我綁上?”阿修有些傻眼,看看手裡的紅頭繩,再看看小娃兒頭上兩個光溜溜的發髻,露出為難的表情。努力回想自己昨日才見過的,小娃兒幫著頭繩的樣子,然後開始笨拙的嘗試,把頭繩繫到發髻上。少年的動作笨拙僵硬,幾次扯得柳玉笙頭皮發疼,她卻一聲不吭,眼睛彎著淺淺的弧度,啃了一口饅頭,把另一個遞到少年嘴邊,“阿修哥哥,咱一邊吃一邊係,慢慢來,不急。”...第234章始終,隻是一個人 貴婦厲喝,看向老嬤嬤的眼神迸出淩厲,“以後再讓本宮聽到這種話,嚴懲不貸!”

老嬤嬤忙跪下,誠惶誠恐,“娘娘息怒,奴婢也是為娘娘跟七王爺不值,一時心有不忿才說錯話,娘娘恕罪!”

貴婦這才緩和了語氣,上前將老嬤嬤扶起,低聲道,“你的心意本宮知曉,隻是這是宮中,有些話,不能說出口。”

“奴婢記著了。”

拍拍老嬤嬤的手,從梳妝臺上隨手拿起一隻碧綠玉鐲,套到老嬤嬤手腕,“嬤嬤對本宮素來忠心耿耿,一心一意,你的好處,本宮記著。以後,本宮還有諸多事情需要嬤嬤去辦,本宮身邊最信任的人,便是你了。”

“是,奴婢定不會辜負了娘娘!”

貴婦唇角勾起,眸色晦暗悠遠。

一走出皇宮,小少年就像變了一個人似的撒了瘋。

跟在風青柏的身後,嘰嘰喳喳的,嘴巴就沒停過。

街邊小攤,華貴店鋪,但凡他看到的東西,什麼都想買,一個勁兒想往馬車上搬。

“皇叔,這個串風鈴好看,是紫色的,掛在視窗一定很漂亮,買回去給柳姨掛上吧。”

“皇叔,這個珠簾怎麼樣?雅緻不浮誇,跟柳姨的性格很搭,買吧買吧?”

“柳姨屋裡有沒有字畫?掛上字畫顯得比較風雅。我們買兩幅仕女圖?錦鯉戲荷圖也行啊!要不買兩幅大師真跡?”

“這個座屏也不錯,純白狐貍毛刺繡的,買了,給柳姨放在梳妝臺上,她肯定喜歡!”

風青柏頻頻揉捏眉心,生起了把小少年打包扔回宮的沖動。

他想做的事情全被小少年搶了,連嘴都插不上,還一刻不得安生。

待兩人回到王府,馬車上已經被堆得滿滿當當,東西從大件到小件什麼都有,五花八門,琳瑯滿目。

讓下人把東西往府裡搬,風墨晗興奮極了,摩拳擦掌,“皇叔,柳姨住哪個院子?我去幫她佈置佈置,肯定照著柳姨喜歡的風格來!”

風青柏聽而不聞,指著小少年買下的那些東西,直接吩咐下人,“這些東西都搬到柳韻閣。”

“柳姨住在柳韻閣?我這就過去!”小少年興致勃勃,跟在下人身後,邊走邊囑咐,“你們都小心些,這些東西貴重著呢,可別磕了碰了,我買的都是獨一無二的,萬一壞了可就沒有第二件了!”

後頭,朝小少年歡呼雀躍的背影挑了下眉頭,風青柏親自拿起剩下的一個碩大包裹,往另一個方向走去。

傅玉箏是被嘈雜聲給吸引過來的。

出來即看到小少年完全沒有平日少年老成的樣子,竟是蹦蹦跳跳走在下人們身後,兩隻袖子粗魯的挽起,嘴裡一刻不落的叮囑要小心。

看了下他們走往的方向,傅玉箏走近少年,“皇上,你這是在乾什麼?”

“箏姨。”小少年笑容微斂,“府裡即將有貴客到,我來湊個熱鬧,幫忙佈置一下客院。”

“你也知道有客要來?”傅玉箏微訝。

“知道啊,皇叔告訴我了。”

“不知來的是什麼客人,竟然能勞動皇這是華麗的分割線 友請提示:長時間閱讀請注意眼睛的休息。:

這是華麗的分割線 上從宮裡跑出來幫忙佈置院子。”傅玉箏笑問,語氣聽似揶揄。

“是我當初出巡時在外頭交的朋友。當時我便是住在他們家,現在他們要來京,禮尚往來,我也該招待一下,不能讓他們說我食言。歸京的時候我拍著胸脯向他們作了保證的,君無戲言。隻是我不可能請他們入宮,所以,就讓他們暫居王府。”

“皇上的朋友?那想來年紀應該也跟皇上一般大吧?”

“不是…哎呀小心些!差點把座屏給摔著了!”少年晃眼看到下人手上顛簸,差點摔了狐貍毛座屏,忙緊張的上前去把座屏拿過來乾脆自己抱著,“箏姨,等人來了你自然就知道了,不說了我先去忙!”

看少年隨下人一道進了柳韻閣,傅玉箏在原地站了好一會。

鬼使神差的,就去了笙簫院。

不出意外,在院子裡看到了男子身影。

他親手在用木條搭架子,將竹編的籮篩一個個架上去,這種下人才乾的活,他做起來卻沒有一點違和,甚至極為細心,每加上一個籮篩,都要反復試試架子夠不夠穩固。

她站在門邊,沒有進去打擾。

從這個角度,清晰看到了他的眼睛,流動著從未示人的溫柔。

傅玉箏悄然轉身,離開。

從離京回來之後,王爺跟皇上都有了微妙的變化,在外人麵前尚能掩飾,可是她距離他們太近,那種變化,逃不了她的眼睛。

抬頭仰望天空,明明驕陽當空,她卻覺得有些冷。

曾經,她以為她跟他們是一個基礎的三角,穩固不可拆。至少,不會有人能輕易替代她占據的那一角,如今看來,隻是她自以為了。

其實她是被他們排除在外的。

曾經,她偷偷把這裡當成家,因為那人給了她一個棲息之地,她便在最絕望的時候,慢慢生出了感激,生出了依戀。

其實她從未真正融入這裡。

她知道的,其實她一直知道的,不過自欺欺人罷了。

他人眼裡,自己不過一顆棋子。

她始終,隻是一個人。

始終,隻有自己。

有風吹來,吹乾了誰眼角剛溢位,又立即乾涸的眼淚。

柳韻閣裡,下人們被小少年使喚得團團轉。

“不對不對,這副掛屏再往旁邊移一點,左上角有點歪了!”

“把那邊的櫃子挪一下,挪到屏風後麵!”

“這裡,這個地方,放一張竹編的躺椅,要那種有些老舊的顏色,新編的不要!”

“那串風鈴別動,我來掛!”

下人們隻差沒喊小祖宗了。

到最後都不知道小祖宗想佈置出什麼風格的房間來。

風墨晗可不管下人們怎麼想,他就沒想著佈置什麼風格,隻想把房間弄得跟柳姨房間格局相同。

隻是來了這麼久,卻沒見到皇叔人影。

不對啊,柳姨住的地方,皇叔那性子,能任由他折騰不管不顧?

“嘶!”摸著下巴,風墨晗眼睛瞇起來,下一刻飛出房間。

媽的,他又被皇叔給坑了!”柳玉笙立即道。“嗯。”跟堂屋的人打了個照麵,皇太後就被柳玉笙拉去了灶房。左右她也不喜呆在堂屋,全是陌生人,她留下來不外是讓人不自在,抑或是讓人絞盡了腦汁討好她。哪個結果她都不喜。皇太後一走,屋子裡的人不約而同長籲一口氣,剛才柳老太太那一聲,把好些人嚇出了一身的冷汗。然也是那一聲,讓明日喜宴的請帖更為搶手。“柳老爺子,柳家二公子大婚,我等都是真心前來道喜的,那個請帖您看能不能多給一張?明兒過來我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