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三六七章 真是夠白癡的

風青柏視線下移,“要不是肚子礙著事,我就不僅僅隻是打主意了。”知道他故意揶揄,混淆視聽,柳玉笙不上當,“傳國玉璽在你手裡,你肯定不會輕易交出去,打算如何?”“有身子的人操心太多,不太好,不如這幾個月你且先安分先,專心待產如何?”“我很安分,也就是稍稍八卦了些。”“日後每日給你說一個八卦,現在先看看書,聽聽曲兒也行,你不是說有那什麼‘胎教’?”女子眨巴著眼睛看他,不說話了。風青柏嘆,認命了,“薛青蓮...大華動作頓住,回頭看到柳知秋,登時來勁兒了。

“知秋!你們來得正好,喏,這兩貨色正在欺負你們村人呢!”

一個人的時候雖然說不怕,但是來了靠山,那自然是底氣更足。

扔了轉頭,大華抬頭挺胸,很是嘚瑟的走到柳知秋等人旁邊,順勢指了指含霜,“這是住你們村口那位吧?回頭可得讓村裡婆娘好好教教,讓人罵不還口打不還手怎麼行?她但凡有點氣性,王家這兩無賴也不敢欺到她頭上去!”

自打大華喊出柳知秋的名字後,周圍圍觀的百姓乃至原本還哭天搶地的婦人一併噤了聲。

杏花村的,知秋。

除了柳家大院的柳知秋還能有誰?

那可是他們蒼梧鎮的大人物,鎮上多半人都是認得他的,就算不認得,也熟悉這個名字。

柳家大院的人誰敢惹?

而且,聽說柳家人素來護短,所以但凡是杏花村出來的人,整個鎮子都會極為禮遇,客客氣氣,從來不敢怠慢。

因著有杏花村的帶攜,就連下坡村的地位也水漲船高。

今天那個也是杏花村出來的年輕女子之所以會被王家母子欺到頭上,聽說是因為女子根本不是杏花村人,隻是住在杏花村的外來戶。

不知道走了什麼狗S運,被杏花村接納進去而已。

“到底怎麼回事?”柳知秋環視周圍,視線最後落在含霜身上,“被人欺負怎麼也不吭聲?”

含霜低著頭,下唇咬得死死的,極力剋製,才沒讓自己落荒而逃。

周圍那些叫罵,那些指指點點,那些異樣的眼光,像是瞬間將她拉回了曾經的地獄。

讓她想不顧一切轉身逃跑。

可是婦人那種指責,又激出了她的不甘心。她若是跑了,就等於坐實了對方罵她哄騙銀子、人盡可夫的那些話。

她不能跑。

“看她就是個不會說話的。”大華撇了下嘴角,“還是我來說吧。咱蒼梧鎮說大不大說小不小,鎮上的人來來去去就那些,這麼多年基本抬頭不見低頭見,誰不認識誰啊?就王家母子那樣的,整個蒼梧鎮還有誰不知道他們什麼德行?王家這老虔婆之前可是生生磋磨死兩個兒媳婦的人。好了,現在找不到人願意嫁到他們家去,把主意打到含霜身上了,愣說含霜收了他們彩禮騙了她兒子的錢,說含霜是他們王家媳婦。我草他孃的,臉咋那麼大呢?也不看看自己兒子長得啥樣,癩蛤蟆還妄想天鵝肉,他也配?”

大華一段話解釋了來龍去脈。

薛青蓮跟風墨晗站在人群中間看好戲,聞聽始末後不約而同往後退了兩步,隱身在人群中。

爭取不被柳知秋抓出去摻和。

“青蓮叔,住村口的,不是你們之前說的跟七七一塊回來那個?”凝著場中女子,風墨晗問道。

“想乾嘛?”薛青蓮桃花眼一挑,懶洋洋反問。

“我能乾啥?不就好奇問一句嘛。”風墨晗翻白眼,問問還不行了?“她不是善睞丫鬟麼?當初在柳家大院的時候你們就沒仔細問問情況?”

“你指的是七七吧?嗤,人小娃娃在的時候,死命不肯認,現在娃娃跟著你皇叔走了,反倒關心起來了。”

風墨晗沉默。

他不是關心。

隻是那天七七追著馬車跑的樣子,讓他想起自己小時候罷了。

那時候其實他跟七七是一樣的。

沒有了爹孃,隻剩下那麼一個自己捉摸不透的依靠。

便會時時刻刻害怕,害怕沒人管,害怕被拋棄。

所以不管皇叔去哪,那時候的他都像個甩不掉的小尾巴,緊緊跟著皇叔,竭力的去裝乖巧,去討好,想讓皇叔喜歡。

與其說關心七七,毋寧說因為曾感同身受,所以憐憫。

淡淡瞧了他一眼,薛青蓮啟唇,“問過了,她是善睞逃回西涼後纔跟在善睞身邊伺候的,對於主子回西涼前曾經經歷過什麼,她一無所知。七七究竟是善睞跟誰的孩子,她也不知道。”

兩人短短幾句對話,柳知秋那邊事情也處理的差不多了。

王氏母子在鎮上屬於老賴級別,尤其王氏,在鎮上是出了名的惡婦。

好吃懶做,尖酸刻薄,貪財貪利。

以前曾經有過兩個兒媳婦,全被磋磨死了。

這回突然鬧著說含霜是她家兒媳婦,不過是看上含霜住在杏花村,又在酒坊上工,加上一人獨居無依無靠,就想著把人賴到他們家,以後由著她把控。

此前王氏有好幾次到杏花村口,想找含霜麻煩,都被村口守衛給擋了回去。

這次好容易在鎮子上遇上出來趕集添置米糧的含霜,立即帶著兒子追上來胡攪蠻纏,沒成想卻被大華給撞上了,纔出現之前那一幕。

“大華,去鎮衙報官。”事情瞭解清楚之後,柳知秋多往那對母子看一眼,對著大華直接道。

一聽要報官,還賴在地上的王氏立刻急了,“柳、柳二公子,你這要報官啥意思啊?這個賤、她確實跟我兒子定了親事的,銀子我兒子也給她了!收了聘禮那親事就是作數了的,你可不能仗著有關係欺負我們孤兒寡母啊!你你這樣做是仗勢欺人,是要敗壞柳家名聲的!”

柳知秋嗤了聲,“收沒收你們銀子,定沒定親,回頭鎮守審過就一清二楚了。要是拿了,含霜不想嫁,聘禮原數退還便是。若是證明你們汙衊,空口白牙毀一女子名節,那這汙衊罪可就重了,我看你歲數也不小了,不知道進了大牢,還有沒有出來。”

“…那、那你們的人還打了我兒子呢!看看我兒子被打成什麼樣了!我我告訴你們,這是光天白日的傷人!傷人也是重罪,要坐大牢的,你們要是真欺我一個孤老婆子,大不了我跟你們魚死網破!”

“打什麼人?光天白日的,你兒子在大街上調戲良家婦女,周圍多的是人證。人家打你兒子,那是見義勇為,去了衙門受的是嘉獎。真是有夠白癡的。走吧,衙門走一趟。”

王氏臉色徹底白了。

本來就底氣不足,色厲內荏,再聽柳知秋的話句句好像都占理,要真去了衙門,憑著柳家的關係,他們母子倆還能得著好啊?

王氏母子相互攙扶,灰溜溜跑了。那種震驚比剛才他身邊人被打了更甚。“這幾位客官不如聽我一言,既然同爺都說把事情揭過去,對剛才的事情不再計較,那這件事情就這麼算了吧?和氣生財,和氣生財!”領路上來的掌櫃往前一步,笑嗬嗬的幫著打圓場。麵上看著還算鎮定,心裡實則翻江倒海。同爺是什麼人?整個京城上到八旬老翁下至三歲娃兒就沒人不認識的。鳳都監國府孫輩第一人!在鳳都能橫著走的人物,連王上見著他都要忌憚兩分!整個鳳都,誰敢得罪同爺及他身邊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