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四章 終究,辜負了她

在這間雅間。”眾人,“…”怪不得他們上來時,男子隨手一指,就指了這間房。錢萬金跟柳知秋同時湊到他身邊,伸長了脖子,“快,開啟看看,紙條寫的是什麼,難不成真是戰書?”風青柏輕輕將紙條展開,看到上麵的字,瞳孔微斂。——第二回合,你猜,孰勝孰負?“他大爺,真是戰書!”錢萬金叫,然後,“第二回合,什麼意思?”“若我所料不錯,第一回合,指的是我們跟柳太妃之間的博弈,此人當時是柳太妃身邊的暗勢力。”將紙條揉成...阿修看向老爺子,麵上疑惑、懵懂。

這個表情讓女眷們悄悄紅了眼睛,他不知道老爺子為何要他跪。

“過來,跪下,叩頭,上柱香。”老爺子又道。

阿修下意識去拉柳玉笙,以為是跟之前一樣,那他要跟笙笙一起。

“阿修哥哥,你去,這裡…我不能陪你。”柳玉笙抽開手。

“為什麼?”

因為這裡麵,是你的娘親。

不知道為何,小娃兒眼裡浮出的悲傷讓阿修很抵觸。

他不知道自己抵觸的是那種情緒,還是那種情緒背後所代表的某種意義。

他不想跪下,甚至不想接近那個墳包。

柳老爺子帶著柳大柳二已經將墳包周圍過長的雜草清理乾凈。

柳老婆子則跟陳秀蘭、杜鵑一道,在墳包前擺上了祭品,點上了香燭,隻等阿修過去。

最終,他還是抬起腳步,一步一步走近,在墳前緩緩跪下。

腦中有根緊繃的弦在此刻重重一顫,震得他腦袋尖銳的疼。

心頭如被重重烏雲覆蓋,壓抑得他難以喘息。

柳老婆子輕聲嘆息,手觸上墳包上的濕土。三年了,大妹子,我們把阿修找回來了。

日後,柳家就是他的家,他就是我們柳家的孩子。

你在九泉之下,安息吧。

等阿修叩了頭,上了香,柳玉笙也走上前來,點香祭拜。

柳知夏柳知秋相視一眼,分別跪在了阿修旁邊。

當初小木屋被燒成一片灰燼,什麼都沒留下。

後來是奶奶在家裡翻出了婉容嬸嬸以前落下的一件外衫,立了這個衣冠塚。

如果阿修哥哥能找回來,至少有個祭拜的地兒。

如果阿修哥哥沒找回來,他們也會每年過來祭上些冥紙香燭。

她在這個世間存在過,至少,有人一直記得。

天空灰濛濛的,停了一早上的雨不知什麼時候又開始下起來。

細細綿綿,淅淅瀝瀝,並有逐漸轉大的趨勢。

落在人臉上,透著沁涼。

“行了,起來吧,該回去了。”柳老爺子發話。

阿修站了起來,垂著頭一言不發,膝蓋上全是泥漬。

一行人收拾了東西回城,臨走之際,陳秀蘭對著墳包輕語,“婉容,你放心,我會代你照顧好孩子。明年,再帶他來看你。等他病情好轉了,親手給你立碑。”

很輕的聲音,幾乎被綿綿細雨蓋過。

走在人群最後的阿修,卻身體驀然一僵,臉色煞白,直直往前栽去。

清醒的最後一刻,耳邊,是驚叫紛雜。

同一時間,千百裡之遙的京城同樣細雨淅瀝連綿。

整座皇城被籠罩在一片灰濛煙雨之中,壓抑而冷清。

皇宮紫宸殿裡突然傳出一陣急促的咳嗽聲。

“皇上!”老太監驚叫,疾步上前為躺在龍床上的宏元帝順氣,“皇上您可不能再大急大怒了,保重龍體為要啊!”

宏元帝擺手揮退太監,重重喘著氣。

纏綿病榻六年,男人臉色蠟黃枯瘦,渾身透著病態,花甲頭發昭示著他的蒼老。

唯有那雙眼睛,帝王氣勢不減。

“朕乃天下之主,坐擁整個南陵,在自己的皇土之上,卻找不到自己想找的人!”帝王睨視跪在龍床前的男人,哪怕躺著,一身氣勢也教人不敢迎視,“魏統領,你說,是朕本事不夠大,還是朕的屬下太無能?”

“卑職罪該萬死!請皇上責罰!”魏青伏跪地上,不敢抬頭,冷汗一顆一顆從額上不斷往下滑落。

身為皇上身邊隱衛統領,卻在任務中一再失利,他早就失去了繼續擔任統領的資格。

“朕想將你活剮!”

魏青臉色瞬間煞白,咬牙,“卑職,認罰!”

“身為朕的隱衛,卻不夠盡忠,要說道背叛,又背叛得不夠徹底。”帝王聲音平直緩慢,卻讓伏跪地上的男人顫抖越來越劇,“聽說你有個妹妹,在淑貴妃身邊侍候,這幾年挺受看重,是個機靈的。”

“皇上!”魏青豁然抬頭,臉色已經呈死一般的灰白。

“朕這紫宸宮,缺機靈的奴才,明日朕把人調過來。再給你最後一次機會,三月內,朕要捷報。”

“謝皇上隆恩!卑職定全力以赴!”走出紫宸殿大門,走進雨幕,雨水打在身上,不及魏青心裡冒出的寒意更冷。

皇上,什麼都知道。

三年前,他落後一步找到現場,是有意而為。

將在場的黑衣人屠殺殆盡,斷了對方傳回線索的可能,是他在最後一刻選擇忠心。

隻是一次不忠百次不用,這最後一次機會,並非機會。

皇上是要他用這樣的方式,來為自己寫上結局。

人找回來,他以死謝罪,事情終結。

人找不回來,他當初因為什麼背叛的,最後,他的叛因也將跟他一道下地獄!

“皇上,魏青已經背叛皇上,為何還要給他機會?倘若他再次背叛皇上,那十六皇子豈不是更加危險…”

宏元帝緩緩閉上眼睛,一聲幾近虛無的嘆息,溢位口腔。

若有選擇,他怎麼會再用這樣的人?

隻是魏青一直追著這條線索,相比棄他啟用新人,魏青能把人找回來的速度更快。

他的時間,不多了。

等不得了。

虧欠那娘倆太多,他隻想在臨死之前,盡自己最後的努力,給那孩子一個好的保障。

“傳令魏紫,讓他作為魏青副手隨行。找到人,立即帶回宮!”

“是,奴才這就去!”老太監忙領命退下。

皇帝側頭看向窗外,細雨依舊,細細的下著,像是她落淚的時候,無聲無息,偏生能落到人心底。

終究,他辜負了她。

而他最引以為傲的孩子,恨他吧?

憂急攻心,又是一陣抑製不住的急咳,聞著嘴裡溢位來的血腥氣味,帝王視線再次落向窗外,焦點飄向很遠很遠。

清明過後,宮中又出大事。

這幾年在宮裡越發順風順水的淑貴妃,因一碗羹湯被皇上降妃為嬪。

皇上纏綿病榻數年,對吃進肚子裡的東西有太多忌口,稍有不慎吃錯就有可能讓皇上病情加重傷及龍體。那碗羹湯裡恰有皇上吃不得的一味調料。淑貴妃是趕上了風口浪尖,不退不行。。風墨晗來這裡從開始到結束沒超過一刻鐘。看著皇上跟王爺急匆匆離去,滿場賓客還頻頻點頭,皇上跟王爺都是大忙人,中途離場才正常。錢萬金親自把幾人送出門,看著馬車離了視線後才轉身奔回新房。房門砰一聲關上,“石頭,咱可以洞房了!”“不用等天黑?”石纖柔坐在圓桌旁,單手支頜,笑問。“誰規定的洞房一定要等天黑?”錢萬金把身上喜袍一甩,往床上撲,勾手指,“快來!爺等這天等了兩年了!”“哦,原來你兩年前就開始對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