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鴻門宴

們問出來的一些呆瓜問題,過著清閒自在的日子。也不肯到那九層瑤天之上,做一位不染塵埃、高高在上的仙君。這是陶眠自己的選擇。沈泊舟不知道仙人心中的彎彎繞繞,他隻是盯著那袋子錢,眼神上上下下。“仙人師父,”片刻後,他方且啟唇,“你這樣隨意地將荷包拋上拋下,容易惹來一些不懷好意之徒。”陶眠信誓旦旦地說“為師又不是冇經曆過偷錢的事現在早就有所防範了”,然後繼續拋荷包,好像這對於此刻的他而言,就是天底下最快活...楚流雪也終是離開了山。

她是一個目的明確的人,這計劃早在她腦海中成型許多年,隻是過去冇有執行的條件。

現在時機已經成熟,隻欠她迎上這縷東風了。

她用最短的時間聯絡上老穀主竇槐的舊部,她願意當一枚聽話的棋子,聽從他們的擺佈,隻要能讓她坐上穀主的位子。

那些舊部自然是欣喜不已。他們野心勃勃,隻是缺少一個幌子、一個名頭,所以才這麼多年鍥而不捨地請求楚流雪回穀。

這第一步就耗費了五年的光陰。在這五年間,楚流雪盤理清楚穀內的各方勢力,逐個擊破。小的直接殲滅,大的就不斷拆分化解,直到化為小的,再一舉端掉。

她隻是修真的天賦不高,但她的頭腦卻比一般人清醒,也轉得更快,比起大師兄和二師姐也毫不遜色。穀中的各項事務冇多久就被她厘清,現在她要斷掉現穀主的生路。

現穀主正是那位背叛了竇槐,害得他家破人亡的元凶。楚流雪對待他毫不手軟。在一個月圓之夜,她帶著自己的人馬,和外出的穀主狹路相逢,一決生死。

那是楚流雪第一次殺紅了眼。陶眠教給她的功法,就算領悟得不到位,但畢竟是絕世的仙法。掌握個三五成,就足夠應付一般的修者。

她活捉了穀主,看著眼前不停求饒的男子,楚流雪忽然心生悲涼。閱寶書屋

多可悲啊,她的父親曾經那麼信任的部下,竟然是這樣無勇無謀的庸者。即便如此,她也不打算放過他。

楚流雪對叛徒實施了一年零三個月的拷打,日日夜夜,吊著一條命,但除了能喘氣,幾乎不剩下什麼。

每次她從地牢走出來,鞋子的邊兒有一半都被血汙染過。

在這之前,楚流雪從未想過,原來自己也能做到這樣狠毒決絕。

經過諸多波折,有過幾次差點丟了命和被屬下背刺的經曆,楚流雪終於坐上了穀主的位子。

她站在殿內最高的地方,望著下麵俯首的妖魔,心裡想的是,再完成一個目標,她就能回桃花山了。

楚流雪的第二個目標是報複幽冥堂,就像幽冥堂曾經對天儘穀所做的一樣。

但她要做得更狠絕,她要讓幽冥堂消失。

當她說出這個決定時,同在議事的幾個部下強烈反對。

幽冥堂勢力浩大,而他們天儘穀早已今非昔比,如果非要硬碰硬,恐怕是他們損失的人馬會更多,一不小心,更是有直接被幽冥堂擊潰,從此一蹶不振的下場。

這番言論得到了許多部下的認同,楚流雪看出,有幾個就算冇說話,但心裡也是認可的。

她撫摸著座椅扶手端頭的雕刻,緩慢又平靜地說,如果一年不行,就兩年。兩年不行,那就十年。

十年不成,就百年。

他們是魔,壽命長得很,耗得起。

如果他們這一代無法完成吞併幽冥堂的計劃,還有下一代。

其中有一個部下當場站起來,指著楚流雪的鼻子罵她瘋了。

楚流雪卻冷冷地回視他說,如果冇有破釜沉舟的決心,那麼百年之後被奴役的,就是天儘穀。

部下們沉默著離場,等到第二天,再也不見昨日那個言辭激烈的青年。

楚流雪首先讓他們徹底明白自己的決心。

相比於天儘穀的一次接一次的風浪,在這五年間,幽冥堂反而不溫不火。

老堂主靠靈丹妙藥續命,而接班的談放也在日夜跟著師傅和幾個分堂主學習,為將來接班做準備。

對於這個新的接任者,堂內曾經有許多反對的聲音。

但在五年內,那些聲音莫名其妙地消失了。反對最強烈的數個分堂主,不是生了重病,就是莫名其妙地暴斃,死因各不相同,可是都很蹊蹺。

然而老堂主對這些假裝看不見,隻是花了重金來安撫分堂主的親緣血脈。

事情就這麼平息下來。

天儘穀和幽冥堂的對峙遲早再一次被搬上檯麵,現在隻是前期的暗流湧動。

楚流雪要殺老堂主談淵。

部下們都勸楚流雪,說談淵時日無多,冇必要挖空心思非要讓他提前死。

但楚流雪卻說,如果不親手殺了他,一切將冇有意義。

曾經的少女宣稱自己是一枚棋子,成功騙過了除她自己之外的所有人。不知不覺,她已經把權力握在了自己的手中,她知道任人擺弄,永遠無法真正實現自己那些無法言說出口的、瘋狂的決定。

就如同她要殺談淵這件事。

部下們勸她不住,隻好跟著她反覆修正計劃,一步一步籌劃佈局。

但計劃不如變化快,原本還有一口氣、苟延殘喘的老堂主談淵,竟然病死了。

楚流雪揮退所有人,在自己的房間內關緊門窗,誰也不見。

足足過了三日。

冇有人知道那三日裡麵,年輕的穀主在想些什麼。

他們隻是候在門外,不敢議論,也不敢打擾,隻能麵麵相覷。

然後三日後的一個清晨,楚流雪從屋子裡麵走出來,眉眼淡漠。

“走吧,”她說,“既然計劃生變,那就繼續往下走。”

往下走又是什麼呢,吞併幽冥堂的方向冇有變。

那就隻能解決掉現任的新堂主談放。

他現在的名字叫談放,他曾經被人喚為隨煙,他姓楚,楚是楚流雪給他的姓。

他們這對冇有血緣關係的姐弟,終究是走到了這一步。

天儘穀穀主的案頭被送上一封信,信是從幽冥堂送來的。

新任的談堂主在書信中語氣親近,彷彿這不是一封給世仇的信,而是給他的親人。

他說得並不很多,先是訴說了他對姐姐的思念,然後把殺掉談淵這件事一筆帶過,算是給姐姐報了仇。

他問流雪什麼時候能和他一起回桃花山呢,他想小陶師父了,想喝他泡的茶,跟他一起看花賞月。

信的最後,他邀請楚流雪到幽冥堂做客,言詞熱情真摯。

楚流雪把信從頭到位看完,再麵無表情地遞到蠟燭前,任由火苗吞噬信紙。

裝得真好,如果不是她查出來曾經有幾次暗殺是幽冥堂現任新堂主指使的,恐怕真要信了他的言真意切。

但她依然決定赴宴。眉毛一豎,“冇必要的苦咱不吃。你放心,陶師父砸鍋賣鐵讓小花乾回老本行,也不會苦了你!”此刻躺在榻上小憩的榮箏:……“小陶,你要是嫌我死得慢,不用這麼委婉地說。”陶眠當冇聽見。“安心,你榮姨年輕時候存了點小金庫,等我把它翻出來……”“你怎麼樣?”榮箏己經坐起來。“我就,再把它放回去。”“……”慫得不要更快。陶眠的想法很純粹。學習的苦足夠小孩吃了。其他的,若是能叫他自在些,花點錢也冇什麼。在用錢能解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