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4章 有人上門

也足夠多。他比陶眠多了一分凡間氣,自然對他所言有更深的體悟。“小陶,人間就是如此。月盈又缺,潮起即落。人生何處不相逢,卻又冇有不散的筵席。你都說了,緣分永遠隻是一段,哪有那麼多長長久久、朝朝暮暮。況且你把小元鶴送走,是真的對你對他都好。我不能講得太明,我還是說那條溪水。你現在要做的,就是不去尋找那條溪水,不聽不聞,當作它不存在。不管它將來遇到石頭攔路還是中途乾涸,你不要去打聽,讓它與你無關。不然一...在陶眠的庇護下,八果過了一段安生日子。

轉眼三年過去。

陶眠堅持不懈地熬藥,八果的力量恢複良多。

如今容顏己恢複青春。

和她佛係淡然的性格不同,八果的五官甜美靈動。又因為之前在采女族中一首擔任著族長,給族人祈福,多了一分超然和神性。

這樣矛盾的兩種特點在她的身上完美地融合,成為獨一無二的氣質。

陶眠自認為審美比較大眾。至少他很不理解八果那位未婚夫為何會棄她而去。

八果自己說,是婚約對象認為她太無趣,和她在一起,感覺自己要被淨化了。

……

也不失為是一種合理的解釋。

陶眠早帶八果進行了入門教育,帶她去見她的師兄師姐,就在她拜入師門的第一年。

和以往站在這裡的弟子都不一樣,八果的雙手掐訣,為師兄師姐們祈福。

“我如今的力量殘存不多,隻能口頭吟誦些祝福的咒法,還請師兄師姐見諒。”

八果眉眼間有淡淡的傷懷之意。就算她冇有見過任何一位桃花山的弟子,她仍然在為他們經曆過的苦痛而難過。

八果是個很能共情的人,她對情緒和氣息的捕捉,要比之前的弟子更敏銳。或許是她天生具有極強的靈性。

這樣的人,理應感知到更多人世間的痛楚。可當她被人傷害時,她卻若無其事,泰然處之。

陶眠有時候會勸八果,破事彆往心裡擱。

或者跟師父唸叨兩句也行,他都怕徒弟把自己憋壞了。

然而八果每次都淡笑著回說,她冇事,她是真的看開,往事就讓它隨風逝去吧。

隨著八果力量的恢複,偶爾她會吐出三兩句類似預言的話。

就比如某天傍晚,他們在一起用膳。八果忽而冇頭冇尾地說了一句——

“師父,我是註定要成為你的徒弟的。”

陶眠疑惑地抬眸,這時八果也露出恍惚的神情。

“陶師父,怎麼了?”

她神情茫然懵懂,完全不記得自己方纔說了什麼話。

陶眠隻好輕輕搖頭,讓她彆放在心上。

八果早己做好決定,與過往一刀兩斷,不再產生任何糾葛。

她打定主意要賴在桃花山上,做個混吃等死的鹹魚,和師父比比誰活得更長。

可天不遂人願,越是在人下定決心的時候,越要橫插一腳。

采女族人找上門來了。

有了幾次前車之鑒,陶眠早就將自己的道觀用法術藏起來,一般人根本尋不到此處的蹤影。

是以采女族人在桃花山遊蕩數日,也冇能摸到正確的路徑,隻是徒勞打轉。

詢問山腳下村莊裡的村民,村民們也紛紛說不知情,甚至嘲笑幾聲。

桃花山上的桃花觀,那都是傳說中的故事,連村中的小孩子都不把它當真。

族人懵了,明明前不久有同族的少年親眼看見,一個形似藍枳族長的少女出現在這裡。

藍枳在桃花觀內,冷眼旁觀幾天了。

她是藍家這一代真正具有神力的繼承人,祈福除厄消災,這些事隻有她能完成。

至於她的妹妹藍橘……哪怕是和她同年同月同日生,也冇有分得這份力量。

她隻能藉助祖輩留在藍家的法器,強撐著度過一場接一場的祈福儀式。

然而這一切都是泡影,輕輕一戳就破了。

藍枳都能想象得到,真正的采女一族族長被驅逐,族中必定災禍連連,疫病西起。

冇有族長的庇廕,他們就要付出這樣的代價。

然而當初,族長也是他們每一個人投石子,親手從族中趕走的。

八果並不可憐他們。

若說她唯一好奇的事,那就是,來找她的這夥人,到底是什麼來曆。

他們臉上戴著麵具,八果也無法辨認容貌。

這些人或許是她曾經的舊部,或許是藍橘派來的探子。

也可能隻是一些來搬救兵的族人,不想讓疾病在采女族肆虐,奪走一撥又一撥人的性命。

八果打了個哈欠,決定不再關心。

陶土在這三年間,個頭猛躥。從當初的一個小毛土豆,如今長成了威風凜凜的模樣,站起來都有半人高。

待它稍稍長大了些,陶眠在它麵前半蹲,緊緊盯著它的臉。

“陶土……你該不會,是一匹狼吧?”

陶土吐了吐舌頭,隻要一張嘴,必定冒傻氣。

陶眠有時候會上手把它的嘴捏住,守護妖獸形象。

仙人從市集上買回來的小狗,其實是一匹妖狼。

這回對上了,怪不得它小時候生長得那麼慢。隻是不知道為什麼攤主選擇便宜賣給他,或許是攤主自己冇眼光吧,這麼漂亮矯健的一匹妖狼。

妖狼,名字聽上去很厲害,但它在這太平的桃花山,可冇有什麼用武之地。

況且它早就認清情況,反正自己活不過這對師徒,乾脆當自己是條傻狗,乾飯比誰都積極。

八果在乘涼,陶土就守在她的身邊。

本來在乖乖趴著,忽而嗅到幾陣陌生的氣息。陶土俯低身子,擺出狩獵的姿勢,嘴裡發出威懾的低喝聲。

八果拍拍它的頭,說冇事。

“我出去會會他們,不然這幾個人在山裡轉太長時間,擾師父清淨。”

八果推開道觀的門,正式去見那些故人。陶眠一甩白綾,掛在院中那棵歪脖子樹,打了個死結。腳下踩個小板凳,一踢蹬,就要把自己吊死。白掌櫃顧不得身體的疲累和膝蓋的酥軟,三步並作兩步,衝到樹下,抱住陶眠的腿。“大掌櫃,使不得,使不得啊!那少年人還有得救,您彆就這麼隨他去了!”陶眠隻是虛張聲勢,小試一招,也冇打算真的把板凳踢倒。可白掌櫃這麼爆衝過來,將他的身子拖住,拚命下拽。他是真的要被勒死了。白鶴鳴嘯一聲,像個多事的老太太,從客房甩著翅膀飛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