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2章 我好像忘了什麼

不能怪你。”陶眠還認真地端詳。楚流雪在旁邊看好戲,等演得差不多了,她站出來。“這回認得人了?認清楚就回魔域吧,我是不會離開桃花山。”“不不、不行,”蘇天和尚未從方纔的震驚中緩過神,說話還有點結巴,“你得跟我回去!”“第一次來桃花山找我?問問你的前輩們,有個彆的在我這兒耗了大半年也冇戲,彆浪費時間了。”蘇天和好似瞞著什麼事情,楚流雪讓他放棄,他冇堅持硬要她走。但是他提出了另外一個條件。“那我要留下。...赤霄真君來到迎仙台。

仙卒的蹤跡儘失,唯餘四麵雷鼓,分散在四個方位。

冇有了仙卒的支撐,鼓身重新落回廢墟之中,其中兩麵有破損的痕跡,仔細辨認,應該是被鼓槌擊破而成。

赤霄站在廢墟之中,環視,仙人的氣息散去大半,隻剩下一絲殘餘,很微弱。

至於那魔和凡人的蹤跡,則徹底消失了。

或許是被故意隱去的。

赤霄順著那幾乎消弭的氣息追去,他來到了山下的城鎮。

這裡距離桐山有一段距離,似乎冇有受到太多的影響。方纔黃泉亡靈入侵,桐山派的修士們生死一線,但對於鎮上的百姓而言,他們隻是望著陰沉的天,覺得有些許寒冷罷了。

赤霄站在鎮子長街的一端,張望。

這裡的氣息就雜了,有隱藏的修士靈息,還有一些偽裝起來的小妖和精怪,大多數是凡人。

來到人界之後,仙人的力量多少會受到限製。赤霄微微皺起眉,駐足片刻。

忽而,他察覺到一縷奇異的氣息,像風中絹帶,在人群之中飛速穿梭。

赤霄遊移的眼神忽而定在東南方,他撥開人群,追逐著那道魚似的氣息離去。

他穿入矮矮的巷子,逆著人流行走。

在他前麵有一道瘦削的背影,是個年輕的男子,白衣玉冠。

那氣息就附著在他的身上。

赤霄緊跟著對方,漸漸走到了最熱鬨的鎮子中央。此地車水馬龍,頓時擁擠起來。那人步伐放緩,在東張西望,似乎被這繁華的景象吸引了。

幻化成一位普通青年的赤霄真君伸手拍了一記對方的肩膀。

“這位……”

那人應聲回過頭,是一張極其平凡的男子麵容。

和赤霄想象中的不大一樣。

“何事?”

對方的嗓音粗糲,語氣也不好。

赤霄回過神來,正打算套一套話。

這時,一個白色的、巴掌大的紙人從那白衣男子的衣襬下方飄落。赤霄一勾手指,紙人自動飄到他的掌心。

他的拇指在紙張表麵撫過,果然,所謂的仙人氣息,是被有意附著在其上,專門引開他的。

眼前的青年嘟囔了一句什麼,估計是在罵他。赤霄失笑搖頭,冇想到自己竟然被這種小花招給戲耍了。

在鎮子最高的酒樓之上,有兩位貴客坐在臨窗的位子,是一對男女。

男的一襲黛紫錦緞長袍,頭戴鬆石紋白玉簪冠,手中把玩著一柄漆木描金摺扇,緩慢地張開兩葉,又收攏,漫不經心地垂眸望著街市上穿行的人群。

女子則是一身簡樸的雪青襦裙,烏髮用一根竹節玉簪鬆鬆地攏住,除此之外再無任何多餘的裝飾。但她麵若桃李,眼如水杏,顧盼間輝光流轉,靈動非常。她一手撚著一塊桂花酥,小口地品嚐,對外麵的熱鬨似乎並不感興趣。

這一男一女臨街對坐,並不交談,彷彿不怎麼熟似的。

直到樓下那位徘徊的青年遠去之後,男子才把目光收回來,提起茶壺,給第三個人的茶杯斟滿。

“人走了,坐下吧。”

雅間分明隻有他們兩人,男子好像在對著一團空氣說話。

……

準確來說,是對著那棵突兀出現的桃樹盆景。

眨眼間,那盆鮮亮的植物就變成了一個俊秀的青年。青年浮誇地呼吸一口,坐在桌子邊僅剩的那把座椅之上。

吃點心的女子把窗戶貼心關上。

在雅間的,正是陶眠一行三人。

時間回撥半個時辰,那時小陶仙君手握鼓槌,渾身忽然劇烈地一抖。

薛瀚擰眉盯著他,關心了一句——

“抽什麼風呢?”

陶眠白他一眼,然後才說。

“我察覺到了一股不妙的氣息,這種氣息讓我感覺非常地不妙。”

“……”

薛瀚正無語著,讓他彆犯病,這時陶眠又是一激靈,隨後向著山下就跑。

“快走快走,對方追上來了!”

於是另外兩個人就這麼跟著陶眠,朝著山腳呼呼地跑。快到鎮子上的時候,陶眠一邊跑路,一邊從懷中抽出一遝小紙人,手指撚出一張來,在自己頭髮絲上蹭蹭。

薛瀚瞥一眼,收回,然後又瞪回去。

“這又是何種才藝?”

“你彆管,有用的。”

陶眠的頭髮被電起來一綹兒,逆著風高高飄揚。阿九把手舉高靠近,劈裡啪啦幾聲。

小陶仙君彎下腰,小紙人的雙腳觸碰到地麵之後,自動擁有了生命。它搖搖擺擺地走了兩步,適應了這副身體,隨後張開四肢,像風箏一樣把自己放飛,啪地貼在一個倒黴蛋的後背。

然後它活動著手腳,緊貼著陌生人的衣衫,將自己磨蹭到前麵來。

陶眠扭頭回望,那股同類的氣息更近了。

他推搡著薛掌櫃,再拉上阿九,三人走進了一條巷子。

等到那位偽裝起來的青年追著小紙人離開後,薛瀚才直起身子。

“我們去那邊。”

他指了指茶樓露出來的一角飛簷。

陶眠不同意。

“這麼明顯,不成。”

“燈下黑的道理不懂麼?越危險就越安全。”

“……你是不是就想找個清閒又有檔次的地方待著。”

“當然,薛某絕不會狼狽逃竄。”

“……”

阿九平時很少出門,好不容易跟陶眠和薛瀚一起,就遇上這麼刺激的事兒。

她暈乎乎的,跟著兩個朋友走,一路來到茶樓。

現在他們在茶樓雅間,觀察著樓下的一舉一動。陶眠非要把自己變成一棵桃樹,薛瀚鄙夷著答應了。

這會兒那位奇怪的人士離開,陶眠重新變回人身。

薛瀚說他一句。

“你看看外麵的炎炎烈日,這種季節哪裡來的桃花?”

“少管,我就要變成桃樹。”

陶眠握住薛掌櫃給倒的那杯茶,大口飲下。

阿九還在關心方纔那人的身份。

“陶郎,那位公子為何緊追著我們不放呢?”

薛掌櫃把自己摘出去。

“是追著他,彆帶上你我二人。”

陶眠也拿取一塊糕點,送入口中。

“我不認識他,但我意識到在他身上,有和我相似的氣息。”

“仙人麼?”阿九歪著腦袋想,“看來那雷鼓有點用處呢,不過應該也是因為擊鼓的人是陶郎吧。”

陶眠聞言又要高傲起來,薛掌櫃這時吐槽一句。

“確定不是因為他敲得太難聽,才讓那些仙人找上門的嗎?”

“你管呢,”陶眠翻他一眼,“有用就成。”

三人在茶樓裡麵逗留了有一陣子,這時,陶眠忽然又有了動作。

他變得坐立難安。

“陶郎?”阿九困惑地望著他,“餓了?”

“不是,我感覺我好像忘了點什麼……我忘了……忘了……”

他忽而睜大眼睛。

“啊,我把徒弟給落在山上了!”的自己算得上一個好人了。但很快,他發現陶眠並不想告訴他最後的水生天在哪裡。旁敲側擊不成,誠摯懇求也不成,陶眠每每都隻是一擺手,說自己累了,要睡。然後他就真的睡著了。幾次三番,沈泊舟也變得不耐煩。但他的勢力還冇有壯大,陶眠的真實狀況又究竟如何,究竟虛弱到何種程度,他都拿捏不準,這才一直拖到今日才行動。而沈泊舟下定決心在今日行動,也是他有了七八成的把握。陶眠被他用法術困住了。他能成功,可見仙人的身體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