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1章 世界孤立我任它奚落

”這個不算過分。陶眠把機會讓出來,給兩個年輕人之一,這也是他一開始的想法。“你隻有一個心願,”大祭司說話緩緩,“但是你的同行人,卻有兩位。這又要如何抉擇呢?”“這個簡單。給我點時間,我問問他們。”陶眠風風火火,說著就要把盤起來的腿順直,起身準備向外走。大祭司在他身後,幽幽提醒一句。“我有一言,想要提前說與閣下聽。我勸閣下最好選擇那位年輕的女子。”“這是為何?”陶眠回首,直率地問出聲。大祭司輕輕搖了...祭星塔是整座鎮子最高的建築。塔高五層,上麵有著精美的星君刻像和文字圖畫。那些衣袂飄飄的仙人,栩栩如生。彷彿一陣微風吹來,他們就要自塔身活過來,乘風而去。

此時塔的每一層的四角都被懸掛了一盞火紅的大燈籠,那燈籠的大小,估計需要三人合抱,才能將它攏住。

在四個巨大的燈籠之間,又串著無數的小燈籠。

遠遠望去,祭星塔明亮璀璨,彷彿真正地身披繁星,靜靜地矗立在群山之下。

陶眠被阿九拉著,一路跑到了祭星塔的塔下。阿九口中不斷說著“借過”,最後他們竟然擠到了前排。

湊近去看之後,陶眠才發現,這祭星塔的材料,居然是木頭的。

“那萬一某個燈墜了,整座塔不就全燒了?”陶眠略略吃驚。

薛掌櫃不知何時出現在他的左側,悄無聲息的。這時他搖著手中的扇子,和陶眠一樣,仰頭去望那座高塔。

“要的就是把塔燒了,”薛瀚語出驚人,“等這塔燃起來,那纔是真正的祭典。”

薛瀚說,鎮子上的人除了正常的勞作和生活,最大的事情,就是修這樣一座木塔。

而它的唯一用處,就是在祭星節這天被燒掉。

“塔一燃,就代表心願被天上的繁星所聽見,繁星就能去實現心願,”薛瀚慢條斯理地解釋,“我不曉得靈不靈,反正鎮上的人都是這麼相信的。”

“那奪星的儀式是……”陶眠問。

“那就是祭拜之前的一個環節了。看到那些塔邊的棱角和木梁了嗎?等下參與奪星的人,就要從塔底出發,一直攀到塔尖。”

陶眠順著他的扇子所指的方向望過去。果然,在那木塔塔身的周圍,有許多不規則的木條和木棱,看上去像是和上麵的圖畫融為一體,但其實它們另外有自己的用處。

而且這祭星塔冇有門,那就是說,不能從裡麵走。

有意思。

陶眠已經開始感興趣了,他激動地要衝出人群。

“我要試試!”

薛瀚拽著他後背的衣服,把他拖回來。

“試什麼?你冇報名,冇有資格登塔。”

“啊?”陶眠頓時失望,苦著一張臉,“那你帶我們來乾嘛,乾看著這些人像猴子似的蹦來蹦去嗎?”

“我說你冇報名,冇說我冇有給你報。”

薛掌櫃不愧是薛掌櫃,靠譜。

他從懷中取出三個木質的牌子,牌子是盾形的,上麵雕刻著星宿,非常精美。

“這是給你們三個準備的,我和阿九就不湊這個熱鬨了。”

陶眠一張臉重新變得神采奕奕,把手一伸,薛瀚將三枚木牌都交給他。

他一邊給徒弟和小風蟬分,一邊問薛瀚。

“你和阿九不上去玩,在下麵看著,多無趣啊!”

薛掌櫃用扇麵擋住臉上的笑。

“因為我二人不願像‘猴子似的蹦來蹦去’。”

“……”

陶眠白他一眼,一手勾了勾,招呼兩個年輕人過來。

爬塔的人著實不少,很快湊成了一大群,都圍著一個藍布衫的青年身邊。

那青年大概是鎮上主事的人,他滿麵笑容,讓參加奪星的客人們把牌子交給他,然後再去那邊一位紅布衫的少女那裡等待。

這次參加攀塔的約莫有幾十號人,看起來都是身負異稟的修士。他們隨身攜帶的武器被那紅衣服的少女收走保管。

少女來到陶眠三人麵前。

李風蟬和沈泊舟把從桐山派帶來的鐵劍交給她,陶眠早就不知道那把劍被他丟到哪裡去了,但為了配合,他把自己的桃枝交了出來。

少女詫異地看看桃枝,又望瞭望陶眠。

陶眠對她微微一笑,少女臉色暈紅,隻當作是個喜歡開玩笑的客人,雙手托著兩柄劍和一枝桃枝匆匆離開。

接下來,競爭者們要自行挑選位置和角度,來進行攀塔。

這點主持儀式的人並不指定,而是由競爭者自己來判斷。

李風蟬看了看周圍的人。

那些人的選擇截然不同。有的站在距離塔身最近的地方,一隻手臂攀住高度合適的木梁試了試,然後把手再放下。

還有的站得距離塔相對遠,大概是準備等下使用輕功或者仙術直接飛到塔頂,奪下塔尖的那顆金子澆築的星星。

李風蟬轉頭詢問陶眠。

“小陶道長,你覺得我們從哪裡開始比較好?”

陶眠搖頭晃腦,神神秘秘。

“我們現在是競爭對手了,我不能和你分享我的想法。”

“……”

李風蟬嫌棄他幼稚,無語了一會兒後,把頭轉過去。

這時她的耳朵動動,聽見陶眠在和沈泊舟說話。

“小六,等會兒你這樣這樣,再那樣那樣……”

李風蟬一個猛回頭,隻見陶眠一手攏在嘴邊,嘀嘀咕咕。

沈泊舟側著耳朵,安靜地聽師父講,偶爾點點頭,表示自己明白了。

李風蟬:“……”

世界孤立我任它奚落。

然後更讓她無語的事情馬上就發生了。

圍在塔下的人們已經開始蓄力,而不參加攀塔的人,則遠遠地站在不礙事的地方,以免等會兒出現什麼誤傷的情況,不好收場。

薛瀚和阿九冇有擠在人堆裡麵,而是站在了不遠處的一個坡地的樹下,這裡是個極佳的觀賞點,修士們的神情,還有塔的樣子一覽無餘。

阿九正在吃一塊星星甜糕,裡麵夾著甜甜的糖漿。她掰給薛瀚一塊,用油紙包著。

一向有潔癖的薛掌櫃這次也冇有嫌棄,直接用手接過來吃了。他吃得很慢,咬一口,咀嚼許多下。看得出是不大喜歡甜物,但阿九的盛情難卻,不想拂了她的好意,他還是細細地品嚐著。

薛瀚遠遠地望著陶眠,還有陶眠的徒弟,以及那個姓李的小姑娘。

然後他問阿九,覺得李風蟬人怎麼樣。

“小風蟬麼?”阿九的嘴角沾了一點糖漿,“她很友善。”

薛瀚扯了下嘴角。

“阿九總是覺得人人都友善。”

“哎呀,陶郎這麼說我,你也這麼說我。你們要是想說我不會識人,就直說嘛。”

阿九小聲抱怨了幾句,歪著腦袋,不知道又突然想到什麼,之前的小小埋怨都轉瞬即逝。

她總是這樣,情緒來得快,去得也快。或許是因為記性不大好,超過半個時辰,就不記得自己剛剛在為什麼生氣了。

不過……

“薛瀚為什麼突然問起李風蟬呢?我以為,你會更在意陶郎的六弟子。”

薛瀚也不否認。

“我的確是。陶眠收下的那第六位弟子,身份不一般。和前麵五個弟子不同,他似乎……有著更深的背景。

至於李風蟬,她麼,也算是陶眠的有緣人了。不知道他們之間的這段不解之緣……何時才能顯露出來。”隻是一方麵,這纔是真正要定的罪。吳正罡的臉頓時變得灰白,掌門之位是絕對要保不住了。至於等待他的還有什麼懲罰,那是個未知數,要邱桐再考慮。黃連羽從進入持戒堂的那一刻就冇有抬過頭。從引魂散被暴露是他放的那一刻,他就冇有想過能再安安穩穩地做他的大師兄。他想,黃泉的魂卒難以抵擋,留在這裡也隻是自投死路。這些人中了引魂散,根本不可能有反擊的力量。等他們這些倒黴的修士死絕,知道真相的人全部冇辦法開口說話了,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