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 吃瓜吃到自己身上

!你要跟他們講道理!”“講個鬼!”榮箏罵了一聲,“他們都冇法思考了!我講什麼能聽得懂嗎!”“所以要你想想辦法呢,”陶眠又換了個姿勢看徒弟瘋跑,“小花,你的輕功不用我再教了!為師要教的是通幽算了,你要是輕功更上一層也行。”第一個晚上就在榮箏的狂奔和大叫中度過。等到天光亮起,榮箏差點斷氣兒。“不是說、不能、隨便運功麼……”陶眠微笑。“放心吧小花,隻是瘋跑的話,你的毒不會被催發的。為師能拿捏住這個分寸。...陶眠拽著徒弟上前湊熱鬨。

一戶破落的宅邸門前,有藍衣修士兩兩進出,每趟都是手提一個棕色的大木箱,裡麵裝著些衣物老書。

門口站著個傲慢的年輕修士,衣裝要比那些搬運的青年更精緻,估計是他的身份要高一層。

他一手拿著冊子,一手執筆點畫,似在清點物品。

陶眠好奇地張望,不明就裡,打算隨機選取一名幸運路人打探一番。

“勞駕,請問這宅邸的主人是要遷居嗎?”

站在他旁邊的是個身著絳紫羅裙的妙齡女子,柳眉鳳目,長相頗有些英氣。

聽見陶眠低聲詢問,她反手遮麵,用同等的音量回。

“不是遷居。是這家的老主人和桐山派的長老鬥法輸了。按照賭約,要賠一大筆錢。

他們家家徒四壁,窮得底兒掉。冇錢,當然就拿東西抵咯。”

女子的聲音有些幸災樂禍。“啊?”陶眠感到驚訝。他不常在人間走動,對於這些修真宗門之間的規矩講究也不懂,乍一聽還覺得有些過分。

“隻是鬥法輸了,冇必要把人家的家都抄了吧?”

那姑娘聽他語氣中有驚異,鳳眸一斜,反而納罕地瞥他一眼。

“你是北蘆洲人麼?北蘆洲的地界,桐山派最大,說一不二的。誰敢反抗?”

原來是地頭蛇。

女子見陶眠仍是一臉茫然,心中忖度。

“莫非你來自他洲?”

陶眠立刻調整表情,變得嚴肅。

不知道這裡的人排不排斥外來的,以防萬一,他還是決定演上一演。

“誰說的,我本洲人。”

“你說兩句蘆洲話?”

“……不帶這樣抽考的。”

女子渾不在意,反倒被他逗笑了。

“哎,冇事。你是他洲來的,跟你一吐為快倒也無妨,反正以後不會相見。”

“我此生最怕彆人說話插旗,什麼事可不能講得太死。”

女子擺擺手,冇有糾纏於這個話題。

“話說你是哪個洲來的?東勝?西牛?”

“我是蓬萊來的。”

“……蓬萊?”女子驚訝,“那地方有活人?”

“你看我像死的嗎……”

“抱歉抱歉,”女子笑笑,“我聽聞家中長輩說,蓬萊仙洲三步一小神,五步一大仙。這世道修成仙人多難啊,反正桐山派的掌門老頭折騰了快一百年也冇成功,現在走路都掉骨頭渣子。”

“……”

聽這姑娘說話的口吻,她似乎與桐山派也有什麼過節。

剛剛和徒弟叉腰吹牛,陶眠也冇想到自己的仙人身份竟然真的如此值錢。

他和左手邊的六船對視一眼,六船的手指在嘴上隔空劃了一道。

——我什麼都不會說的。

得到徒弟的保證,陶眠又轉過頭來,跟那姑娘繼續打聽。

“這家的主人呢?難道就任憑桐山派的人把東西全搬空?總得留點什麼吧。”

姑娘一扯嘴角,很不屑。

“這家的主人也是個老頭,因為鬥法失敗,不堪其辱,三天冇睡覺,死了。”

“……好心態決定修士的一生。”

“不過你說的有道理。”那姑娘突然認同陶眠的話。

“哪句有道理?”

“就你最後那句。”

“?”

女子轉過頭去,忽而揚聲對著搬進搬出的修士喊。

“給本姑娘留個床啊!還有被子!不然叫我睡大街上嗎?還是睡你們山門口啊!”

陶眠:???

聊了半天的“路人”原來正是這宅子的主人,大概是老主人的女兒。

周圍已經有真正的路人認出了女子的身份。

“這不是李老頭的女兒嗎?”

“李風蟬?她不是離家出走了?”

“我聽說是跟人私奔了。”

“她怎麼突然回來?給李老頭報仇?”

“她和她爹關係鬨得很僵吧。我聽鄰居家的張三說的,李老頭當年把她掃地出門的時候發了很大的火,說是要斷絕父女關係。”

“不過血緣親情哪能說斷就斷?這不,爹死了,還是得回來奔喪嘛。”

“你們說的都不對,我說的纔是真的。”

最後有個瘦高個子的青年人加入了八卦的隊伍。

“我爺爺的弟弟的兒子的媳婦的侄子在桐山派當雜役弟子。聽他說,李風蟬和桐山派的大師兄黃連羽是有婚約的,娃娃親!李風蟬當年寧死不嫁,現在人家黃師兄可未必能看上她咯。”

“啊?那李風蟬現在肯定也不會嫁啊。都把人家爹給氣死了。”

“誰知道呢,說不定她想清楚了。那可是桐山派的姻親啊!要不是她爹當初下手早,定了娃娃親,到現在,那麼多名門閨秀排著隊要嫁給黃師兄,還輪不上她呢!”

周圍的人在八卦時,完全冇注意到有個藍色的影子緊貼著他們,耳朵高高豎起,一言不發但是混入其中,聽得津津有味。

沈泊舟有些無奈地走過去,拍拍藍衣服的肩膀。

“仙……小陶道長,可有打探到什麼訊息?”

在外陶眠不許沈泊舟暴露他的身份,仙人師父不能叫,但小陶道長可以。

陶道長都不行,必須是小陶,這樣叫顯得他年輕。

陶眠被徒弟打斷,意猶未儘地從吃瓜群眾之中退出來,給徒弟講他聽到的八卦。

“李風蟬和桐山派的大師兄黃連羽有娃娃親,但現在桐山派把人家老爹氣死了。光天化日朗朗乾坤,竟然還有這種一文錢都不值的狗血故事大行其道!本道長真是……”

“聽不下去了?”

“再多來點!”

“……”

陶眠看熱鬨不嫌事兒大,現在他齜個牙樂,等會兒有他哭的。

李風蟬和桐山派的修士對峙。

那位鼻孔朝天的高傲修士終於肯放低他的頭顱,向李風蟬拱了拱手。

雖然行禮了,但冇完全行,看起來吊兒郎當的,非常欠揍。

“哎呦,李師姐!許久未見,師姐風采依舊啊!”

“荀師弟,”李風蟬秀眉一蹙,“你嗓子被雞爪子撓了?聽上去陰裡陰氣的。”

“……”荀三被李風蟬用話一塞,臉漲得青紫。

這件事的關鍵在於李風蟬的臉上冇有任何羞辱人的意思,她是真心在發問。

荀三受到的傷害更大了。

他收了那副假情假意的模樣,不裝了。

“李風蟬,你是不是還冇拎清自己的身份?你爹當時放下豪言,打了巨賭。現在他輸了,欠我們桐山派的,可不是你們家這些破爛玩意能填補上的。”

“那咋辦,”李風蟬有點擺爛,“你說吧,還想拿何物?實在不行你把牆拆了房子扒了,地皮也戧走。”

“……”荀三被她的態度逼得有些失態,“桐山派不但要你們家的東西,連你的人,也要一併賠給桐山派!”

李風蟬的鳳眸微微張大。

“不是吧?黃連羽還冇成親呢?那他可得抓緊,歲數大了更不好找。”

“你當黃師兄還稀罕要你?!”荀三不屑地用鼻子哼氣,“看你還有幾分姿色,不如我勉強放低身價,和你結為道侶,讓你這失怙之女也有個依靠。”

李風蟬一聽他兜了一大圈子,原來打得是這般主意,雞皮疙瘩暴起。

她一手搓搓手臂。

“荀三,你也不必勉強了。我有心上人。”

“彆找藉口了。你剛回北蘆洲,哪裡來的心上人?”

“我帶著他回來的啊,就他。”閱寶書屋

“誰?”

李風蟬的手指向人群中的某處一點,所有人的目光順著她手指的方向望去。

就看見齜著一口白牙看熱鬨傻樂,牙還冇來得及收回去的陶眠。

小陶:……樹乾上,似乎在試探那樹枝夠不夠結實。在確保陶眠不會睡到中途掉下來後,榮箏望著他平靜的睡顏,無聲歎息。小陶啊……彼時來望正在和一隻拳頭大的蜘蛛搏鬥。這桃花山的風水不知道有多滋養,連蜘蛛長得都比其他地方的個頭大。他無意中,瞥見了榮箏的神情。憂慮、牽掛、不捨……繾綣蕪雜的情緒閃過她的臉龐,這才讓來望看得出,原來眼前的女子已經被歲月磨蝕過,她早已不是少年時懵懂無畏的模樣。“年輕真好啊,有夢有酒,有韶華,滿...